"胡说!"戈登说道,"如果他们认为是自杀的话,一定也会得出他神志不清的结论。"
"是的,"里夫斯回应道,"如果他们的确认为是自杀的话。"
"但是你们却不能对自杀的结论表示怀疑,"马尔耶特急切地说,"这个人刚刚破产,就我所听到的来说这很不光彩。许多无知的人都天真地认为他因为破产的困境而离世。而且,破产事件来得很突然,没有人会相信某人会在破产的关口被人谋杀。噢,你们会发现,自杀的证据很充分。"
"那么,"里夫斯有点生硬地说,"我们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找出真相。我对警方的能力敬畏有加,但是我并不认为他们擅长跟踪线索。在我曾工作过的军队情报部门,有一个部门专门为警方提供实时的情报,但是警方却对这些情报麻木不仁、漠不关心。"
"那么,祝你们的侦探工作顺利。不过,记住我的话,你们会发现它的确是自杀事件。现在我打算去放松一下,努力忘掉这件事。不过,我认为,有自杀念头的人,不会乘坐三等车厢--正如昨天我们所见。"
莫当特·里夫斯和戈登留下,两人商议午餐时再碰面,交换各自上午的调查情况。
"你看,"里夫斯说,"我认为,如果想要恰当地想像犯罪场景的话,那么应该掌握一些情况。因此我提议,午饭后,我们沿着铁道散步,查看一下高架桥的顶部,然后乘坐四点五十分从帕斯顿·奥特韦莱开往帕斯顿·惠特彻奇的火车,从而可以重新构建事件发生的全过程。"于是他们分头行动:里夫斯步行前往布拉泽胡德的别墅小屋,那儿离帕斯顿·惠特彻奇车站很近;戈登则骑着摩托车前往十九公里外的班维尔,一个比较重要的铁路枢纽站,也是一个安静的城镇。
布拉姆斯顿夫人,布拉泽胡德先生的管家,在某种程度上有点儿以女主人自居。她艰难地说着地道的英语,不过她的语音要比半隐半藏的伦敦东区的方言更糟糕。她对情况的了解限于人云亦云,而且能够回忆起来的事儿要比记忆中的事儿少得多。她说出的每一个词都带着咝咝作响的尾音,仿佛那就是发音的一部分。她是一位毫无怜悯之心并且话语毫不切题的谈话者。她很欢迎陌生人的来访,她的自大远胜于对死者的惋惜。她对里夫斯的记者身份毫不怀疑,即使里夫斯宣称自己是钢琴调音师,她也会毫不设防地接纳他的。
"你来自《每日邮报》?先生,我的确喜欢看报纸,像《每日电讯》这样的报纸我就很着迷。说起可怜的布拉泽胡德先生,我想,噢,确实发生了可怕的事儿,孤苦的灵魂……并不是布拉泽胡德先生一个人可怜?别欺骗自己,年轻人,有一个可怜人就足够了。警察想让我去领认尸体,可是我压根儿就不愿意去,他们说他都变了形,场景让人很震惊。他的衣服?他当然穿着自己的衣服,你不会认为他会穿着别人的衣服去自杀吧?你说呢?他的穿着一如平常,朴素的黑外套和灰色的条纹裤子,正如报纸上描述的一样……他的裁缝是谁?不知道,我可说不上来,尽管我折叠过这些衣裳许多次。就个人习惯来说,布拉泽胡德先生是个非常整洁的人。哦,你得明白我是怎么看待衣服这件事儿的,也许会有人拥有与布拉泽胡德先生同样的衣服,但我敢说,如果这些衣服是穿在布拉泽胡德先生身上的,那么它们一定就是他的衣服,这就是我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