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在一个爬满了蔓生植物的小凉亭里喝着茶,居高临下地欣赏着泰晤士河的远景,这令安吉拉喜出望外。她对他们此行的目的早已失去了兴趣,却把这当成是一次度假。麦尔斯的兴趣也强不到哪里,却依然强打着精神向伯吉斯先生询问一些和此次意外相关的问题,伯吉斯先生则一直滔滔不绝地说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自然就是你在河岸上看到的那位先生了,他下了船,所以你应该看清他的长相了。不过独木舟中的那位你可就说不上什么了吧——毕竟,那只是一具尸体呀——什么时候没准儿他们会叫你去指认的。”
“不,先生,事实确实如此,你是没法看清一个只是坐在船中打你身边经过的人的,特别是如果他还戴着一顶帽子,就像您头上戴的这顶帽子一样。不过,我会随便在什么地方认出另外一个的。他说想要赶九点十四分的火车,噢,我就说,走那条人行小径你就可以赶上九点十四分的火车了。于是,您瞧,他就按着我说的做了。”
“不过,你敢发誓确实另有一位先生通过了这道水闸吗?”布莱顿问道,这些带有些逻辑论证性质的回忆,正变得有点儿令人厌烦。
“对不起,先生,不过,您和警方有什么关系吗?”伯吉斯先生问道,他的语气中起了一丝疑意,态度也变得冷淡起来。
“上帝啊,当然没有。”布莱顿答道,语气十分真诚。
“我并无意冒犯您,先生,但是您瞧,就是这么回事。如果是警方来找我,并且问了我这么多的问题,那么我会根据我所知道的,做好准备照实回答,而且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对不对?但是我不会自动跑到警察那儿给他们提供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信息,这样他们难免会产生一些错误的想法。您听好,我对警方没有什么成见,不过我要说的是,如果查明真相是他们的职责,他们自然会问问题的,而我自然也会照实回答他们。我是一个守法之人,我是的,而且,我没什么人好怕,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您懂我的意思,但是我不愿意和警方搅和在一起,即使可以为他们提供帮助也不愿意。先生,假如您是警察的话,您来了,而且问我,是否有另一位先生通过了水闸。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说,噢,是的,是有另一位先生过去了。但是由于您和他们没有关系,先生,我会多告诉您一些事。在那只独木舟通过水闸的时候,其中一人是待在舟里的,但是他在舟里待了多久呢?我就是要告诉您这个,他在那只独木舟里究竟待了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