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利亚姆,我也喜欢你。”
“把我今天的话当做一个同事友好的劝告吧,我不会写什么报告。”
“你们这帮家伙,要想写出一份十页的报告,不胡说八道才怪呢!”
我才不认为他会喜欢我。利亚姆说:“谁都知道你难以相处,缺乏团队精神,你自己也明白。阿赛德?哈达德一案破获时,你也风光了一下。但那是一年前的事,至今你没干出什么出色的事。哈达德依旧逍遥法外,顺便提一下,在莫宁赛德高地给你身上放了三颗子弹的那个家伙也未归案法办。科里先生,如果你需要在生活中尽天职的话,去找这些要致你于死地的仇人吧!既能让你有事忙活,又能躲开麻烦,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和联邦调查局的特工做对,永远都是不明智的,但是利亚姆那高高在上,傲气凌人的口吻,让我毫不犹豫地决心教训教训他,哪怕就一次,当然不在这儿。我向格里菲斯先生建议:“回家玩蛋去吧!”
“好的,”他应声,仿佛没听出我在骂他。
“好的,你考虑考虑我的劝告。”?
我回答:“你还是考虑考虑快走吧!”
他转身走了。
我还没来得及理一理和格里菲斯先生的谈话,凯特就回到我的身边。她说:“那对夫妇失去了他们唯一的女儿,小姑娘是在去巴黎参加一个暑期培训班的路上。”又说,“五年并没有改变人们的思念之情,也不应该改变。”
我点头。
凯特问:“利亚姆?格里菲斯先生和你谈什么?”
“我不能随便说。”
“他是不是想知道我们在这里干什么?”
“你怎么认识他?”
“他和我在一起工作,约翰。”
“哪个部门?”
“和我们一样。中东恐怖主义。他说了些什么?”
“为什么我不认识他?”
“我怎么知道,可能他经常出差。”
“他也参与侦查800航班案?”“我也不能随便说。为什么不直接问他?”
“就在我告诉他回去玩蛋之前,我原打算问他,话一出口,就来不及了。”
“你不应该那样和他说话。”
“这家伙是不是有点像内务部的?”
“我不知道。也许,他提到我的名字了?”
“他说你对政府最后的案件结论不满意。”
“我从未向任何人说过。”
“我肯定那是他的推断。”
她点点头。正如一个优秀的律师那样,凯特只愿意听证人宣誓后所说的话。凯特把这个话题扔在脑后。
凯特远眺大海,又抬头望着天空,她问我:“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
“我知道你不知道。我经办这个案子,我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我拉着她的手,走回吉普车,对她说:“我认为我们需要对那道光做出解释。没有那道光,证据就对机器失灵的说法有利。有了那道光,我们就会有一个令人可信的推论---一枚导弹。”
“那么你有什么办法?”
“我一向依靠事实。”
“好,摆在你面前有两种事实,一种来自目击证人,他们的证词和那道光有关;一种来自法庭,法庭提供的事实丝毫不能证明是导弹打中的飞机,只能证明主油箱意外爆炸。你喜欢哪种事实?”
我回答:“我不是事事都相信目击证人。”
“如果两百多人都看见同样的事情,又怎么办呢?”
“我就要和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谈一谈!”
“那天晚上,你在电视上看到其中的八个人。”
“我询问证人的方式和电视上的不一样。”
“我询问过12个证人。我倾听他们的声音,凝视他们的眼神。”
凯特对我说:“瞧着我的眼睛。”
我停步看着她。
凯特说:“证人的音容将永远留在我心里。”
我赞道:“好样的!”
走到吉普车前,我给凯特打开门,上车发动引擎,将车倒回沙路。矮松树又弹直了躯干,比我先前压它时还高还壮实。磨难对野生植物是一种洗礼,强者生存嘛!
我溶入从悼念会返回的车流里。
凯特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一到这里,就动感情!”
“我知道为什么。”
我们缓缓向大桥驶去。
突然,我完全出于本能地回想起我和特工凯特??费梅尔德的一次谈话。那还是我们刚认识不久,正经办阿赛德?哈达德的案子,就是我的新朋友利亚姆?格里菲斯刚刚提到过的那个阿赛德?哈达德。哈达德是个黎巴嫩的绅士,他到美国来的目的是暗杀美国空军的一个飞行员。因为这个飞行员曾在他的祖国投过炸弹,当时,我正抱怨工作时间太长等诸如此类的事。凯特听到后向我说:“你知道吗?特遣队侦查800航班爆炸案时,经常没日没夜连轴转,一个星期工作七天。”我反唇相讥,带着先见之明地口气:“就那么一个连恐怖分子袭击都算不上的案子?”
凯特没有回答。我回想那时候800航班案件依然是扑朔迷离,谁一答不出个子丑寅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