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向回穿过西汉姆顿度假村。

“回家？”我问。

“再停一次吧？不过，还是你说了算。”

“你到底有几个再停一次？”

“两个。”

我看了一眼坐在我旁边的这个女人。嗯，是我的妻子凯特?梅费尔德。我之所以这样说，皆因有时她是特工凯特?梅费尔德，而且，有时候她自己也弄不明白她是谁。

此时此刻，我可以说她是凯特，所以正是我弄清一些事情的好时机。

我冲她比划着说：“你告诉我这个案件和我无关，可是又把我带到海滨，就是在这里，一对痴情男女看到了飞机坠毁，甚至有可能拍摄下来。要是不介意的话，请解释一下这明显的矛盾之处。”

“不，”凯特说，“一点都不矛盾，我只是想你会觉得有趣。我们正好离海滨很近，我想让你看看。”

“行。下一站我还会看到什么有趣的事？”

“到地方你就会知道了。”

“你要我介入此案？”我问。

“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好，闭一次眼表示同意，闭两次表示不同意。”

凯特提醒我：“你明白，约翰，我不能卷入这个案子。我端的是联邦调查局的饭碗，弄不好，我要被解雇的。”

“我怎么样？”

“如果你被解雇，你会在乎吗？”

“不会。我享受纽约市局发的四分之三残废金，而且还免税。”我坚定地说：“不管怎样，为你工作我绝不含糊。”

“你不是为我工作，是和我一道工作。”

“不管怎么说吧，”我又问，“你让我做什么？”

“先只看只听，然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我绝不过问。”

“要是因为我东查西问而遭逮捕怎么办？”

“他们无权逮捕你。”

“你肯定？”

“绝对，我是律师。”

我说：“也许他们要杀掉我。”

“荒谬。”

“一点也不荒谬，前中情局的一个叫泰德?纳什的队友，就不止一次地威胁要杀死我。”

“我才不信那一套，不管怎样，他已经死了。”

“像他那样的大有人在。”

凯特大笑。

一点也不可笑。我又问：“凯特，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用你的业余时间秘密侦察此案。”

凯特的话又使我想起了特遣队的同事利亚姆?格里菲斯。他一再告诫我不要涉足这件案子。我把车停到路边说：“凯特，瞧着我。”

她转过头瞧着我。

我说：“你在给我出难题，亲爱的。我可不喜欢那样干。”

“对不起。”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亲爱的。”

凯特想了想才回答：“先看和先听，然后你自己决定做什么，”她强笑了一下说：“显出约翰?科里的本色来。”

我说：“也显显你凯特的本色吧！”

“我是在努力。这件事弄得乱七八糟。我确实给闹得精疲力尽。我不想让我们……让你惹麻烦。但是这个案子困扰我五年了。”

“这个案子困扰着许许多多的人。但是，已经封档了，就像潘多拉的魔盒，搁在那儿不要再打开了。”

凯特沉默了一会儿，又和声细语道：“我觉得这事有失公道。”

我回答：“这是意外事故，和公道不公道没一点关系。”

“你相信是意外事故？”

“不相信。不过，我要是为每个案子去操心是不是有失公道，我就得整天冥思苦想不得闲了。”

“这不是一般的案子，你是知道的。”

“没错，但是我不能把自己的命根子伸到火里去看看有多热。”

“行了，让我们回家吧。”

我把车倒回路上，问：“好了，我们去哪儿？”

凯特指点着我上了蒙托克公路，向西，然后又向南奔向大海。

路的尽头是一块围墙环绕区，大门用铁链锁着，门旁有一个警卫室。车灯照亮了一块牌子，写着：美国海岸警卫所——莫里切斯中心——禁区。

一个身穿制服，挎着皮套手枪的警卫队员走出警卫室，打开大门，把手一举。我停下车。待那家伙走近，我举起联邦政府工作人员的证件，他只瞥了一眼，然后，他看了看凯特，也没问我们是谁，就说：“进去吧。”

很清楚，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了的，除去我还蒙在鼓里，谁都知道我们要干什么。

我进了敞开的大门，开上一条柏油路。

前面矗立着一座灯光如昼的大楼，红瓦屋顶，方形望塔，典雅如画，纯粹旧式的海岸警卫队风格。

凯特说：“把车停到那边。”

我把车停到大楼前，关了发动机和凯特一起下了车。

我随着凯特绕到楼后，这里，面对大海。我看到一架探照灯安装在伸入莫里切斯湾的突出部位上。岸边有几个小船库，右边是一个长码头，两条巡逻艇栓在长码头的椿柱上。有一条像是在悼念会上出动的巡逻艇。除去大门口那家伙有点活气外，其他的设施似乎长期闲置，显得死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