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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传志:让蛇吞了象(3)

让未来记住今天(上) 作者:杨澜


柳传志的另一个“联想”

杨 澜:柳总,大概也时隔有六七年了,重新访问您,觉得您比那个时候黑了,也略微瘦了一点,这大概跟打球有关吧?

柳传志:是的。

杨 澜:现在是不是比较清闲一点了?

柳传志:跟那时候比要清闲多了,有更多的时间去做些比较轻松的事情。

杨 澜:可是我听说您的高尔夫技术不怎么好。

柳传志:对,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人家说我黑了瘦了,我挺高兴,但是马上又告诉我水平没什么提高。

杨 澜:您现在是处于已经退下来的心态呢,还是属于半退半进之间呢?

柳传志:到现在还是在退的过程中。在2000年和2001年时,我实际是从制造业领域,从电脑领域里基本上退出来了,进到一个新的领域,这实际上也是一种为股东负责的做法。原来,联想集团分拆为联想、神州数码两家公司,都是IT类的企业,从股东的角度上讲,投资风险还是比较大的。

杨 澜:就是集中在一个产业里面?

柳传志:除了对股东有影响外,对两家企业的发展实际上也是有着影响的。这两家企业需要做一些激进的、冒险的动作时,我就会特别的小心,弄不好会压制住它们的发展。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实际上我们有能力、有条件进入到新的领域了。我们认真地研究了领域多元化中需要的必备条件,比如说组织架构应该是什么样的?人应该是什么样的?资金够不够?这些条件研究透了以后,我就站在控股的角度上说,现在再新成立几家新子公司,现在不是五家了吗?我再控股,就等于是股东的角色,做投资的业务,然后给那几家公司来做。我觉得要把这个业务做好、做稳定,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到现在大概做了有六七年了,我估计还得要有三四年就会稳定了。然后我就从个位置上一步步地往后退。我在当时制造业退下来的时候,相当重要的因素是觉得自己的能力,包括体力,都不能够在IT行业的第一线再进行竞争了。

杨 澜:从企业家到投资家的转变的过程中,您心里没底的那部分是什么呢?我记得,有很多评论在谈到这件事情时不无观望,甚至有一点儿调侃,说:你看做一个行业做大了,就觉得自己什么都行了,开始盲目的多元化了,去做投资,能行吗?等等等等。也有一些风言风语,当时您对这种评估怎么看?

柳传志:我不敢说当时是想做一个全面的投资家。我只是对风险投资领域做了一定的研究。风险投资领域,跟做PC、做基金有相同的地方,有四个重要环节:一个是融资,去哪儿去弄钱;第二个是选项,选什么项目去投;第三个是帮助,第四个就是退出。融资和退出属于纯金融领域,而选项和帮助应该是有一定企业底蕴的人能做的事情。当时我分析,我们掌握的恰恰是其中两个最重要最难做的环节,虽然我以前没融过资,没投资过,但是我们被别人投入过,也看见过人家怎么推售,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从这个角度上讲,我觉得它并不是太大的难关,再加上我对当时负责的朱立南的信心。我觉得他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学习型的人,能够很快地掌握节奏和具体的做法,所以当时我其实还是很有信心的。我知道外面会有一些说法,但是我相信最后会成功。而且我们冒的风险并不大,当时我已经准备用3500万美元,联想控股自己的钱投下去,钱的数量不大,也没有名誉的风险,我没有用人家的钱,自己的钱就当学费,在预算之中。这么一想,心里有了底。

杨 澜:在风险投资这个领域,您认为做得比较漂亮的一宗是什么案子?

柳传志:我们做了有几宗漂亮的吧,一个就是关于软件外包的,一个是专做日本的,一个是专做欧美的。这两个都做得非常成功,投下去以后有很多的翻倍。然后利用回报,企业由中小规模变成相当大的规模。

杨 澜:每一宗,您参与到什么程度?

柳传志:进入轨道后,朱立南他们完全在自己运作了。最早我是他们投资委员会的成员,所有的项目最后决定投资的时候,我参加,有一票否决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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