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我没念完大学,我一个工作一个工作地换,最后才找到适合我的工作,让我拥有每个人都视为理所当然的那种生活。”
“希瑟,别傻了,你还是有得到资金援助的机会,只要你能说服他们。你的故事就是商品。”格洛丽亚的微笑有点讽刺,“起码我认为是。我对你很有信心,相信你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我是啊。随便你问我家里的什么问题吧。戴夫·贝塞尼是费利西娅·贝塞尼的儿子。费利西娅结婚没几年就被老公抛弃了,她在品利可餐厅当服务生,喜欢人家叫她‘波波’,而不要听起来像个老祖母的称呼。她退休之后搬到佛罗里达,住在奥兰多附近。我们每年都去看她,可是从来没到过迪士尼世界,因为我爸不准。我爹出生于一九三四年,死于……我想,一九八九年。至少,他的电话线是那时被切掉的。”她滔滔不绝地说,仿佛怕其他人有机会开口说话或问问题,“我当然还是很注意的。我妈,米丽娅姆,可能也死了,因为完全没有她的下落。和她的加拿大身份有关也说不定。无论如何,完全没有她的记录,我查过的地方都找不到,所以我猜她也死了。”
“你妈妈是加拿大人?”凯呆呆地问,但格洛丽亚说:“但是你妈还活着,希瑟。起码那个警探是这么想的。她五年前住在墨西哥,他们正在想办法追查她的行踪。”
“我妈……还活着?”希瑟脸上悲喜交集的表情出奇地美丽,宛如夏日晴空雷电暴响,让老太太点头说“魔鬼打老婆
”的那种雷电。凯从来没见过这么极端的悲痛与喜悦,努力想融二为一。喜悦,她可以理解。眼前这位希瑟·贝塞尼以为自己是个孤儿,除了一个名字和简短的故事之外,一无所有。然而她母亲还在世。她并不孤单。
但是也有愤怒,是那种不相信任何人的猜忌。
“你确定?”希瑟追问,“你说她五年前在墨西哥,可是你确定她
现在还活着吗?”“最早的那个警探似乎是这么想的,可是这倒是实话,他们还没找
到她。”“如果他们找到她……”“他们很可能会带她过来。”格洛丽亚刻意盯住希瑟的眼睛,凝望着她。那是吹蛇人的眼神,能想象吗,这个微有怒意的吹蛇人身上穿的是皱巴巴的针织套装。“一旦她来到这里,希瑟,他们就会做 DNA检测。你了解,你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吗?”
“我没说谎。”她的语气闷闷的,无精打采,好像在暗示扯谎实在太费劲了,“她什么时候会到?”
“要看他们什么时候找到她,还要看到时候他们怎么跟她说。”格洛丽亚转头对凯说,“医院能不能让希瑟住到——比方说,她妈妈来?我相信她会很高兴接女儿回去。”
“不可能,格洛丽亚。她今天一定得离开。管理部门的立场非常清楚。 ”
“你这样刚好中了警方的计,让他们可以借力使力,赶快摆平这件事,强迫希瑟跟着他们的时间表走。如果她出院的时候没有其他安排,他们就会把她抓去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