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再怎么说我也是他长辈不是,那么大的梨张嘴就一口,都不说让让我。我握着他拿梨的手凑到嘴边,这小子仗着劲儿大硬给拽回去了,说知不知道俩人不“分梨”。气得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训他道:“人不大尽在哪儿学的这些资本主义流毒?小心哪天革命的‘野火’焚了你!”他特鄙视地说是“烈火”好不好?
我切了个橙子就往榨汁机里塞。心想:小样,当着“你妈”的面不敢修理你,别让我逮着你落单的时候,不然一准儿让你跟这橙子一样。
好不容易把展翔轰走了,我挂着件吊带在客厅里晃,老妈还在那儿意犹未尽地念叨:“这么晚了翔翔住这儿多好。”我嘴上没敢吱声,心想有什么好,他一来整得我跟童养媳似的。
今天真是累瘫了,趴床上我就睡死过去,比晕倒的速度都快。“晕”前就一个心思:明儿早晨别说闹钟了,就八级地震我也醒不过来。可谁知道第二天那事儿,比八级地震都震撼!
可能是太累了,一夜都在做梦。梦里边我和叶子、薛瞳坐在中学操场边的梧桐树下,四周漆黑一片,我们手挽着手。忽然间薛瞳消失了,我和叶子在漆黑的树影间拼命地喊,然后连叶子也没了。空旷的仿佛天地初开,只有我一个人面对着无尽的黑暗。
忽然警铃大作,我还以为着火了呢,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才发现是手机声嘶力竭地在那儿唱,我接起来就想骂人,还没张嘴就吓得扔床角了。电话里断断续续传出一女的哭音,这深更半夜的就跟一女鬼哭坟似的。
这么一吓我还精神了,外面天还没亮呢,撑死也就四点多钟。我摇摇脑袋又把手机拿回来了,一看号,是段雪。心里一下就乱了,估计是跟叶子待久了,第六感传染,谢天博那辆子弹头一个劲儿在眼前晃,车里坐着叶子。
她也不说话就在那儿抽泣,我急了,直问段雪到底怎么了,先把话说了再哭。
估计是让我一嗓子给吼住了,她说:“珊珊,我不是故意的,叶子……叶子……我和谢天博还有楚昭楠都在叶子家呢!”
“你给我说清楚了!叶子怎么了?”
段雪哭得更没魂儿了,抽噎了老半天才说明白叶子没事儿,也在呢!”我一听叶子平安松了口气,说:“行!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我给展翔打,他接电话的语调也神经兮兮的。问我大半夜的出什么事了?我说你快过来接我一趟,叶子和谢天博、段雪他们都在叶子家呢!这三更半夜的我妈肯定不放心我一个人出去!
展翔到我家的时候正好五点,外面的天空开始泛起灰白,他跟我妈打了个包票就把我捞出去了。坐车上我就给薛瞳打电话,看她回来没。
电话通的时候薛瞳已经在三环上了,说刚到家就接着了段雪的电话。我把昨天跟展翔看见叶子那事儿说了,薛瞳果然是薛瞳,每次都能稳定军心,她说:“珊珊,别担心,叶子和谢天博肯定没事儿!”
薛瞳真是了解我,我把电话挂了心里那叫一个忐忑。以前叶子和楚昭楠就不像我和罗昊,隔三差五闹个小架增进增进感情,自打她们交往以来就干过一次架,整个一火星撞地球,我们这群劝架的无一例外全变成炮灰。现在想想都后怕,那就是两团野火,恨不得焚毁对方,自个儿再下去陪葬。
其实从开始我们就看出来了,由相识到相恋整得跟小说似的。要不说有传奇色彩呢,俩人的媒人,正是当时疯狂追求叶子的谢天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