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奇好奇地看着他。
“菲利普斯先生对这件事怎么说?”思考机器问。
他仍然仰面朝上,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病了,有多严重我不知道,”记者回答,“珀杜医生还不准警察去询问他。”
科学家低下眼睛。
“他生了什么病?”他问。
“我不知道,珀杜医生不肯透露任何消息。”
半小时后,思考机器和哈奇一起来到菲利普斯的家。
在门口,他们看到珀杜医生正要离开。
医生面色凝重,好像在思考些什么,一向出名的开朗不见了。
他和思考机器多年前曾一起工作过,握手寒暄后,与两位访客一起走回屋里。
三人一起走入发生惨案的小办公室。
日本锣仍然垂吊在办公室里的一角。
个性执拗的科学家径直向铜锣走去。
足足有五分钟之久,他就站在那里端详第五只锣面上的污点。
和往常一样,哈奇从科学家的脸上读不出任何信息。
血迹是不是用手沾上的呢?哈奇想着。
如果是的话,那些复杂精细的指纹已被擦拭过,可能没有什么用处了。
接下来,思考机器四周打量了一番,然后打开朝东的窗户,静静站着向外看了很久。
除了他额头上的皱纹之外,谁也不知道他脑中在想些什么。
这间小办公室位于二楼,下面正对着一条小巷。
小巷从前门的街道延伸到屋子后面的厨房。
小巷的另一边就是对面屋子的墙壁,壁上没有窗户,两家墙壁的间隔只有四英尺。
从巷子里可以看到街道上的灯光,任何窃贼都能在夜间轻易地从小巷子里爬进小办公室,不会被人发现。
“珀杜医生,你知不知道,”思考机器问,“朝西的窗户打开过吗?”“没开过,”医生回答,“马洛里探员问过仆人这个问题。
好像是因为厨房就在下面,煮饭烧菜的味道会从打开的窗户传上来。”
“这栋房子一共有几个通向外面的门?”“只有两个,”对方回答,“一个是我们走的前门,另一个门则通往小巷。”
“昨天早上,两个门都锁上了?”
“对。两个门都有弹簧锁,因此一关就锁上了。”
“噢!”科学家突然轻叫一声。
他转身离开窗户,再次走到桌旁,检查那套悄然无声的铜锣。
思考机器的这个举动,也许是在暗示这套铜锣与这起神秘的死亡事件有密切的关联吧。
珀杜医生好奇地看着他,想不出这位古怪的科学家脑中到底在想什么。
思考机器用一把小刀轻刮锣面,又斜眼检查每一只铜锣的底部。
在最上面——也就是最大的——那只的底部,他发现一些东西,大概是某种痕迹或标志。
哈奇和珀杜医生也越过他的肩头看到了。
那是一个圆圈,有三条线从上面延伸出去,圈里有三个点。
“我想可能是制造厂家的商标,”哈奇猜测。
“当然,铜锣不可能和这件命案有关——”珀杜医生开口说。
“没有不可能的事,珀杜医生,”科学家不客气地说,“我最讨厌这种说法。”
他继续瞪着那些标志。
“尸体躺在什么地方?”过了一会儿,他问。
“这里。”
珀杜医生说,指着靠近窗户的一个位置。
思考机器目测了一下距离。
“真正的问题是……”他若有所思地说,过了一会儿,好像是要把句子说完似的,“他为什么要锁上门逃走?”“谁?谁要逃走?”哈奇热切地问。
思考机器只是斜眼望着他,思绪好像飘到了别的地方,额头上的皱纹又加深了些。
“珀杜医生,”思考机器突然开口问,“菲利普斯先生到底生了什么病?”“嗯,这个有点难以启齿……”他迟疑了一下,接着好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继续说下去,“凡杜森教授,有些事我们并未公开。
你可能会有兴趣听,不过我不知道会不会对你有所帮助。
而且,我只能说给你一个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