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的狂欢节,在科巴卡巴纳宫殿,花花公子波菲里奥 · 卢比罗萨的妻子欧蒂尔在舞池中因为一首古老的叫《诽谤的玛丽亚》的马钦哈游行曲而迷失了。卢比罗萨对婚姻可是经验丰富,他的前妻中有女百万富翁弗洛拉、多丽丝以及芭芭拉;人们也羡慕卢比罗萨的其他地方,比如巴黎餐馆中,吃青椒牛排时用的胡椒小手磨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舞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卢比罗萨发现妻子不见了。第二天天亮之后他才找到她:在200米开外,她开心地偎依在当地的一个好色之徒的怀里,他一定带她去了夜总会。1965年在科巴卡巴纳宫殿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罗密 · 施奈德喝得酩酊大醉后危险地坐在剧院包厢的前面,朝下面的嬉戏者张大的嘴巴里面吐香槟。这没什么,罗密一直以来都在三部电影中扮演茜茜公主的形象。“茜茜”当时几乎兴奋过头,要不是被她的情人巴西花花公子乔金赫拉住的话,就跳到下面嬉戏的小伙子堆里去了。这伙年轻人张着嘴巴唱道“拦住我,我要大发脾气”决不是巧合。1958年,在市政剧院的舞会上,罗克 · 哈德森,当时被认为最有男人味的电影明星,几乎要被绑到桌子边才能阻止他和他的里约保镖发生争斗。他们传言说他和巴西最漂亮的女演员伊尔卡之间有绯闻,但无济于事。他被拍到身穿写着“狂欢节公主”的吊带在房间中边跳舞边唱那年的马钦哈游行曲——《我是一个广播迷》。
从三十年代到六十年代中期,15000多首桑巴和马钦哈游行曲出炉、出版并被收藏,值得注意的是,这是指单为狂欢节而作的。平均每年就有将近400首新的狂欢节歌曲问世。这些歌曲中,只有少数引起轰动。真正被公众接受的那些都被唱烂了,并成为狂欢节的常备剧目。它们变成了其流派的标准曲目:桑巴曲有《化成灰烬》(1934)、《你是我的安慰》(1939)、《我多么思念阿米莉娅》(1942)、《水罐》(1952);马钦哈游行曲有《你的头发无法抗拒》(1932)、《我想要的木乃伊》(1937)、《马德里的斗牛》(1938)、《画室笑话》(1954)、《恋人的月亮》(1961)等等,马钦哈游行曲的名单是列不完的。桑巴是狂欢节和其他时候比较高尚的旋律,而马钦哈游行曲制造的是狂欢的气氛。它的曲风比较简单直接,容易上口,是很带劲的一种舞曲,歌词也比较简短和带讽刺意味,而且有很多双关语。
没有什么比马钦哈游行曲更不顾歌词的政治立场了。歌词可以讽刺所有你能想像到的人:黑人、印第安人、同性恋、肥胖者、秃顶者、口吃者、通奸者、相貌丑陋的女人、丈夫们、老板们以及公务员,每一类人都有一些经典的马钦哈游行曲。它们如此好玩和荒谬,以至于难以置信的是没有人把它们当真。其他的主题包括生活开销、低工资、缺水、社会进步和被破坏的古迹,例如拉巴区。二战期间,他们站对了政治立场,也嘲笑和奚落希特勒和日本人。这些作曲家是当时巴西音乐家的精英,还有狂欢节的专家,马钦哈游行曲之王。他们才华横溢,对旋律和幽默有无穷无尽的天赋。多亏他们,里约人玩笑似的批评事物的艺术才华才得以历练,当然他们也接受这种批评。
马钦哈游行曲的嘲弄主题真是无所不包,1951年的主题居然是缺水,甚至歌唱狂欢节的天敌雨水。歌词中唱道:“我多么希望可以下雨/下个三天三夜。”几年后,1966年和1967年夏天,大自然真的就那样做了。狂欢节前夕,里约出现了可怕的风暴,街道被洪水淹没,居民区受到破坏,数百人死亡。但是面对这个打击,里约采用了放映往年狂欢节场景的办法。比这个更糟糕的事情也曾经发生过。1918年,当时横扫欧洲大陆的西班牙流感在两周内夺去了15000个里约人的性命,而当时里约一共只有120万人。几乎所有家庭不只失去了一位亲人。但是当1919年传染病过去的四个月后,里约举行了历史上最大规模的狂欢节。
不是所有的马钦哈游行曲都是“反面的”,也有“正面的”,只是它们歌唱的是一种波希米亚的生活,炎热、漂泊、拖欠债务、酗酒、终生不娶,当然还有许多歌是关于亚当和夏娃的。两种女人总是受到礼遇:皮肤黝黑的女孩和穆拉托女人。举这些例子是为了证明马钦哈游行曲的主题并不是那么狭隘的。里约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存在,但还是被充满热情地歌颂——许多马钦哈游行曲就是写里约城市本身的。其中一首《美好的城市》在1935年狂欢节上引起轰动,并成为了国歌。
《美好的城市》由安德烈作词和作曲。这首歌是狂欢节的经典歌曲,每场舞会的开场和结束都少不了,它有着排山倒海般的叠句(“美好的城市/充满了愉悦/美好的城市/我的祖国巴西的心脏”)、活力四射的旋律以及抒情和缓的歌词(“桑巴和美丽歌曲的故乡/深深进入我们的灵魂/你是我们心灵的圣坛/愉快地歌唱”)。1960年,当里约不再是首都,而成了瓜纳巴拉州时,也需要一首歌作为州歌,这时就选了《美好的城市》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