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 林夕颜的自白:周安年。玉镯。(3)

青春微凉不离伤 作者:米小苏


他的关怀让人感动,我点头,说:“嗯。”

周安年问:“第一次坐火车吗?”

我摇头。

周安年轻轻笑了:“是不是小姑娘的答案只有‘Yes’和‘No’呢?”

我说:“还有一个‘I don’t know’呢。”

两人相视而笑,陌生人之间的交谈常常都可以这样无关痛痒,比如周安年和我;太熟悉的人说话却容易触到伤疤,比如我和筱然。所以,朋友甚至恋人相处倘能做到知其意明其心,而不是持续繁冗的解释与道歉,或许会舒服些。想到此,先前在周安年面前的拘束感减半。我拿出MP3,周安年问:“都是什么歌?”

“奶茶的,”我说,“一九九八年的专辑。”

“《很爱很爱你》?”周安年问。

我有些惊讶:“你知道?”

周安年说:“那年我上大二,很长一段时间我经常一个人在网吧通宵玩泡泡堂,整个网吧日夜都在播放刘若英的《很爱很爱你》,所以记得很清楚。”

周安年的表情很平静。而一九九八年,我不过是一高中小屁孩,前面坐着一个我当时以为那种感情叫喜欢的小男孩,黝黑的皮肤细细的,笑起来左脸颊有个浅浅的酒窝。我常常一边戴着耳机听刘若英的《很爱很爱你》,一边看着他埋头做作业的样子,有时他会转过头来,兴冲冲地问:“嘿,林夕颜,你在听什么歌?”

我取下耳机,明知道他在说什么,却还是问:“沈浩,你刚说什么呢?我没听见。”

他笑了,椭圆形的微笑,真可爱,沈浩问:“夕颜,你在听什么歌呢?”

“奶茶的,奶茶的《很爱很爱你》。要听吗?”我说。

“以后听吧,我得考清华呢,要好好学习。”沈浩说。

我笑了,继续戴上耳机一边听歌,一边看他做作业,平整的后脑勺,让人有忍不住摸一摸的冲动。我坐在窗口边,疏风吹进教室,在耳边打转,微微扬起的长发,被打开的皮肤毛孔,明媚,惬意。我的心情很好,忍不住一边折叠千纸鹤,一边跟着音乐的旋律哼词儿,“想为你做件事,让你更快乐的事,好在你的心中,埋下我的名字。求时间趁着你,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把这种子,酿成果实”。

几秒后,周安年说:“大二那年,我父母闪电离婚,母亲赌气去了美国。”

我微微诧异,尝试宽慰:“没什么的,这年头,离婚很正常。改革开放都快三十年了,在正常的年头离正常的婚,很正常。否则搞改革开放做什么呢?”

周安年问:“那什么是不正常的年头?”

我貌似轻松,手指抵着下巴,笑着说:“八十年代喽。我娘早在八十年代就同我爹离婚了,有才吧?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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