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呀,尼娜!我是露易丝!是的,就是露易丝!”
“露易丝!”
“你没有收到我最近一次给你写的信吗?”
“我应该没收到。有时信会被他们弄丢的。”
“怎么会这样?”
“大家都是去办事处取信的,这样的话,信就被拿着到处跑,然后,很有可能就给弄丢了或是掉到河里去了。”
“这实在是太荒唐了,亲爱的尼娜!”
“有什么要紧的事吗?露易丝,你现在在哪里?我能过去看看你吗?”
“现在不行,尼娜。”
“你是从哪儿打来的电话?”
“从莱茵河上的法兰克福。我们来这里出差。你没收到我的信,这实在太糟糕了。海因里希到你那儿了吗?”
“天啊,露易丝,谁是海因里希?”
“尼娜,我很了解你的语音语调,就像了解我自己的一样,我敢说你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乔尔和我有一个想法,我们一到伦敦,就会和你说的。”
“我现在还好,露易丝。那你打算不久后要过来吗?”
“对了,还有爱德华。你现在的婚姻到底是什么状况?爱德华还和你在一起吗?”
尼娜顿时感到自己又变成了一个孩子。她肩上的责任和负担正逐一渐渐地从身上脱离,就连她的婚姻也在随之消失。
“哦,露易丝,你还是去一家叫哈里斯的店里吃虾肉三明治吗?”
“现在,还是说你的这艘船。顺便问一句,我打给你的这个号码是哪里的?是船舶交易所的吗?”
“这么说不太合适……是我的一个朋友的。”
“哦,关于你和孩子们居住的这艘船。我很了解塞纳河上的船居者常年是如何生活的,但不是泰晤士河,这里会受潮汐影响对吗?”
“是的,会受影响,怎么了?”
“那你们住的这艘船,上面是有船员的,还是只是一艘租出去的空船?”
“两者都不是。我买下了这艘船。”
“那你把它驶向哪里?”
“它从不航行,只是停泊在河岸边。”
“我们从伦敦的《 泰晤士报 》上得知,前几天有艘船在泰晤士河上沉没了,我们是在报上的一个角落看到这条消息的,乔尔仔细地把整段新闻都看了。他说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和孩子们了,再下去他恐怕要认不出你们了。无论如何,正如我刚才所说的,我们俩有些计划安排,等见到你的时候会当面和你谈的,哦,还有,同时我要你代我们向年轻的海因里希问声好。”
“露易丝,不要挂断,先别管花了多少电话费,可我从未见过你提到的年轻的海因里希。”
“哦,我们俩当然也没见过。你真没有收到我的信吗?”
“好像没有,露易丝。”
“他是我们一个很好的生意伙伴的儿子,他父亲把他送到了一所叫‘萨尔斯’的修道院去读书,是所属本尼迪克特教团的。目前他正赶往家里,这学期因为某些原因他被允许提早离开学校回家。”
“他住在美国缅因州的法兰克福?”
“是莱茵河上的法兰克福。不,不,他根本不住在那里,他是个奥地利人,家在维也纳。他只是想在回家途中顺便在伦敦停留一晚上,第二天他就得乘飞机回维也纳了。”
“你的意思是他会来‘格蕾丝’住一晚?”
“尼娜,谁是‘格蕾丝’?”
“这个男孩子叫什么名字?”尼娜问道。
“他的父母亲都是伯爵出身,就像我之前和你说的,是生意上认识的,当然现在这一切已经不算什么了,但他们有着非常显赫的社会地位。他应该上星期五就到你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