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请这里坐，”服务员说，然后侧步移到旁边，“先生们，你们的其他成员到了。”

她穿着淡绿色的夏装，颜色正好衬托她绿宝石般的眼睛。她修长的小麦色手臂裸露着，头发被束起，秀美的脖颈一览无遗。她不见得是全餐厅最动人的女子，也不是那种一进餐厅门就能引起全场骚动的女子。但是她却如此美丽。虽然闷热的六月天或多或少让头发露出些许毛躁，但她泛红的金发浓密而柔顺。从耳际到下颌构成了漂亮的弧线；鼻头小巧而精致，个子很高并且身材匀称，她的双肩舒展平坦又圆润，锁骨仿若箭杆。她面带笑容、双眼明亮地走过来，脸颊红扑扑的，虽然没有迟到，但看得出是急匆匆地赶过来的，并且透露出因看到他们两个的愉悦。

“嗨, 小伙子们。”她说。约翰森和彼德起身。“嗨，亲爱的，”约翰森与她拥抱并亲吻，区别于一般公众的象征意义的轻吻。“嗨，赫莉！”她在彼德的脸颊轻轻一吻，作为回应，彼德双手放在她光滑的双肩上。

他们坐回自己的座位，赫莉为自己的迟到表示歉意：“准备的时间远远超过我的预期，”说完后她和约翰森以夫妻才会有的那种默契交换眼神，透露出娇嗔的不好意思，约翰森则显露出假装的责怪，接着她对彼德说真高兴见到他，并对夏洛特的不能到来而感到遗憾。

“夏洛特表示非常遗憾不能与你们二位相见。”彼德说。“是吗，那代我向她问好。”赫莉要了一杯红酒，“啊，彼德，你今天不是应该正在做个讲演吗？”

“我之前提过这个吗？”

“是的，我记得是，当我们准备晚餐的时候。我记得你说过今晚很适合，因为你会一切安排就绪。”

“哦。”“进行得怎么样？”

“我搞定了。”彼德说。

“真的！那简直太棒了！”

“那根本不算什么。”“呵呵，我真高兴进展得这么好。”赫莉说道，“约翰森，你听到没有？彼德很棒！”“是的，我听到了。恭喜你啊彼德。那场讲演是关于什么的？公司债券吗？”约翰森觉得说出“公司债券”这个词听起来很好笑。“啊，其实真没什么值得可说的。”彼德摇摇头。“好吧。”赫莉说，她俏皮地蹙了下眉看着彼德。“那个演出怎么样呢？”彼德问。赫莉在一个私立女子学校教授8年级和9年级的古典文学，学校里今晚有个演出。

“简直棒极了！”赫莉说，“那些女孩子们表现得太好了。她们太有趣了！男孩子也是。那帮男孩子，让我告诉你，简直没有任何什么能像一个13岁的赫米娅那样深深沉浸在对她的拉山德强烈的爱时所释放的那般热情。”

女孩们与来自一个男子学校的学生们共同表演了《仲夏夜之梦》。彩排的时候，复杂的浪漫戏剧很自然地呈现出来。“那么，”赫莉冲约翰森示意，“安东·巴甫洛夫在这里的情况怎么样呢？你有没有看到评论？”“啊，上帝，”彼德说，“夏洛特仅仅给我读了一部分。别告诉我报纸把你们两个做了对比。”“事实上就是这样，并且我还不得不一直活在有他的世界里。”约翰森说，“拜托，你知道我。根本不配获得那样的赞美。我带着最深切的谦虚和感激接受它。”

赫莉询问了关于那个读者见面会的情况，他们告诉她一切都不错。

“那么我们都有一些值得庆祝的事情，”赫莉说。服务员走过来开始向他们介绍一些特色菜，按照配料，大概报到第三个开胃菜时，彼德的思绪开始漫游。他的思绪飘回了从前……很久很久以前……回到了三年前那个意义非凡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