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尝试了另一种方式。“你还好吗，宝贝儿？这一切好像对你影响很大。”

她抬头。“当然，我很好。只是这太令人震惊了，只是这样而已。我很累。”

“我看得出来。”

她没有回答。在旁边放了一杯水。

“你那个杯子里是什么？你确定你不想来些白兰地吗？我的神经被强烈地震撼了，这个应该是最好的东西。”

“不了，谢谢。”她说。

同情，悲伤。“我很担心夏洛特，”迪克继续说，“这个对她影响很大。非常艰难。可想而知，她的新婚之日，所有快乐的情绪，所有的欢愉转换成了，啊，悲剧，的确。还有那个可怜的女子，约翰森的妻子，你知道那个女子吗？”

“不。”

“啊，她很漂亮。她想要怎样继续呢？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她会继续她的生活。人们都会的……上帝啊！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孩子？”

朱莉没有作答。

“当然了，还有彼德。他最好的朋友去世了。太残酷了。我看见他随着救护车一同消失。那一定很残忍。”

“彼德是个很好很有能力的小伙子。”朱莉说，“我相信他会自己处理好自己的事情的。”

就迪克所了解，朱莉从没有花心思想过彼德的品格，所以当他听到她这么坚定又满怀敬意地评论彼德的时候，迪克很惊讶。他盯着自己手中的白兰地，等着朱莉继续说下去，他想她会说“哦，但是亲爱的，至于你呢？你负责当晚所有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像你那样能将这么困难的情况处理得这么好。在这样的一场慌乱中你让我感觉很骄傲”。然后他可以摆摆手回应“不要这么说吧，我不过是努力让事情不要一团糟罢了”。然而，朱莉并没有如迪克所幻想和期待地说出这席话。

他们安静地坐着。迪克脑海中思考着这几天的活动。明天将会发生什么呢？他周四还要去伦敦。尽管发生这么多费心的事情，欲望之虫却继续滋生蔓延。对迪克而言，怨恨的醋意，当触及他的小尾巴的时候，在蜇伤他的同时也会刺激他的欲望。他绷紧、纠缠并且渴望坚决进行下去。迪克抬头看朱莉，看着她颈部以下被浴袍裹出的三角形。他看向下面。浴袍很厚，随着她的坐姿被紧紧裹在身上。他的双眼继续游走于朱莉的全身直到目光落在那双赤裸的脚上。朱莉正坐在浴袍的褶边，双脚被坐在身下，他没有进攻之处。

迪克正在分析这些特征的当口，朱莉突然变换了姿势。她站了起来。起身的时候，袍子松开了些。她穿了件薄的棉质睡衣，迪克可以透过睡衣看到她的体型和轮廓。这让迪克想起他与朱莉已经结婚14年了。

当他与珍妮结婚14年的时候，这样的情景或多或少会让他感到有些恶心，虽然这并不是说那时候珍妮是个长相丑陋的女人。但是现在，这一瞥——尤其在结束了这样一个漫长又糟糕又奢侈的一天，在欲望长时间不断膨胀后，在忍受了这种冷漠之后——他的胸中喷发一阵怒火。这样做会不会有什么不妥？在经历了今天种种情绪后，这样强烈的感情，会不会促使他们在一起？

朱莉重新裹紧睡袍说：“我非常累，我要上床睡觉了。”随手抓起桌子上的一团纸巾、空烟盒、白兰地酒瓶盖上的铝箔、硬纸板，并将这些垃圾放进烟灰缸，然后她拿起烟灰缸和水杯，准备离去。

“没有个晚安之吻吗？”迪克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