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经？”

“夫妻动手之后怎么处理指南，这可是实际案例！别挡着我。我打车去，回头你给我报销。”说完，薛艳一溜烟地冲出家门。

半小时后，乔迪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手机，是家里的号码，便随手把手机递给李秋来，“你帮我接。她要想骂我，就说我不在。她要想打我，叫她过来。”

李秋来接了电话，“你是想骂他啊？还是想打他啊？”

薛艳在电话那头极其冰冷地问：“你们干吗呢？”她试图营造出一种肃杀的氛围。

“聊猪肉，喝啤酒。怎么是你啊？你在人家家里干吗啊？”

“干吗？我主持正义来了！你们这两只猪！我刚给刘佳诺上了药，乔迪长本事了，开始打自己老婆了，他下手太黑了。你跟他说，要还有良心，就赶紧回来道个歉。”

“巧了，我也刚给乔迪上完药，”说着，他站起身去了阳台，“你还是先问问刘佳诺的那束花是怎么回事吧。还有，你也别光数落乔迪，刘佳诺这次都使上家伙了，差点把乔迪眼珠子给打出来。”

“啊？还有这出？你等儿会啊！”，薛艳也找了一个背人的地方继续说，“男人打女人的事，妇联管。女人打男人，什么联管？易建联管？”

“别扯了。我觉得，这事咱俩都少管。乔迪说了，他明天就回去。你也劝劝刘佳诺，让她也冷静冷静，一切等明天乔迪回去再说——对了，你和游艺怎么样了？上次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有兴趣接着听吗？”

“他们俩的事，你知道少管。我和游艺的事，你也少管，成不成？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一会还得陪刘佳诺哭呢，我得先找水喝，补充水分。”

“辛苦你了。”

乔迪喝了两罐啤酒，然后睡在了李秋来家的客厅沙发上。他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改变了主意，打消了晚上回家的念头。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比想象中更加懦弱，他没有勇气去面对刘佳诺，更不知道如何把那天的谈话继续下去，就是刘佳诺和姓祁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能选择继续逃避。

当乔迪带着一脸伤坐到办公桌前，同一间屋的同事立刻远远地围成一堆。乔迪隐约听到了一些他们的对话。

某男：“打的，肯定是打的，家庭暴力啊！你看那小脸给挠的，他媳妇一准儿不缺钙，指甲也忒硬了。”

某男：“你看见了？万一人家是SM呢？”

某女：“婚外情，肯定的。要不然不会下这么狠的手。”

某女：“这还叫狠？我们楼里有一女的，就因为她老公婚外情，拎着菜刀追着她老公满小区跑。那女的姓李，打那儿之后人送外号，‘小李菜刀’。”

某男：“那乔经理的媳妇是不是姓梅？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啊。”

……

乔迪长叹一声，强迫自己充耳不闻，然后把电脑键盘敲出算盘的动静。

临近中午，安怡在MSN上问他：迪哥，疼不疼？

乔迪说：传得够快的？你都知道了。

安怡说：我估计今天倒休在家的人都知道了。您夫人真够可以的，打人不打脸，她不知道吗？

乔迪说：我估计她知道，所以除了脸，别的地方哪儿都没打。

安怡发过来一个竖大拇指的表情。这一天，整个客户部的焦点不是乔迪签下了ON1883的长期合作意向，而是他眼角那处的伤口和若干条像蜈蚣一样趴在他脸上的指痕。连吴彩桦都拿他开涮，问他用不用请个病假。乔迪忽然感觉到当天的办公室气氛好得不行，他觉得办公室和谐大概只需要一个小丑就行了。每个人都能时不时地拿小丑取乐，并从中体味到优越感。他也跟吴彩桦开玩笑，“病假不用了，有毁容假您批我几天得了。”吴彩桦顺手从抽屉里拿出一瓶碘酒递给他，说别感染了。乔迪笑了笑，然后把MSN签名改为天下最毒的是女人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