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客气。乔迪回复她。

苏玲玲没能忍住好奇心，单刀直入地问乔迪：和你妻子吵架了？

乔迪：吵架是外交途径，口头上的。我这次可没那么走运，我们之间发生了大规模武装冲突。

苏玲玲：我觉得你不像那种会打女人的男人。

乔迪：曾几何时，我也觉得自己不像。所以，千万别相信男人，因为男人经常连自己都给骗了。

苏玲玲：我有点失望，对你。

乔迪：如果你代表ON 883，我得道歉。如果你代表你自己，我很高兴。作为一个已婚男人，我还真不应该让妻子以外的女人对我抱有希望，这不好。

唉。你这句话又让你的形象高大了许多，骨子里还是个好男人啊！接着，苏玲玲话峰一转，合同和意向都签了……是不是不打算答理我了？

乔迪一拍脑门，心说怎么把这事忘了，按二算，下周打。你明白吧？乔迪尽量把话说得很隐晦，他的意思是给苏玲玲返两个点的回扣。

一分钟后，乔迪的手机响了。苏玲玲在那头劈头盖脸地怒吼，“我明白个屁！乔迪，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乔迪有点莫名其妙，心说你怎么又跑我心里去了，而且你一个小金领竟然把屁挂在嘴边上，合适吗？他支吾几声，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她屁虽然也是气体，但一般是走后门的。

“我只是怕你签了合同之后就不理我了，你懂不懂？我其实就是想让你请我吃顿饭，有这么难吗？你就是在装傻。今天就请，你还不能报公司的交际费用，必须用你自己的钱请我吃饭。”苏玲玲语气缓和了一点。

乔迪叹了一口气，“改天吧，我现在没脸见人了。”

苏玲玲在那边愣了一会儿，然后语带疼惜地问：“伤着脸了？严重吗？”

“不严重，养两天就好了，我改天一定请你吃饭。”

打完电话，乔迪更郁闷了。他去卫生间忍痛洗了把脸，然后想象刘佳诺上班的时候会遇到什么状况。他觉得自己打的那一巴掌太重了，也许现在还没消肿。不知道她的同事正在用怎样的语气声讨自己，说不定还有人劝刘佳诺报警。他更加坚定了今天不回家的决心。事实上，他害怕了。

PART 9

乔迪在快餐店吃了一份儿童套餐，随后带回了套餐里的玩具给李秋来，说是今天还得借宿一夜，这小玩具算作房钱。李秋来拿着那玩具半天没回过神来，他以为乔迪脑子里还有内伤。

晚上，李秋来从冰箱里拿火腿切了一盘，两包花生米，又翻箱倒柜地把家里所有啤酒都找出来，“我就不信，这么多啤酒浇不灭你那点小忧愁。刘佳诺今天联系你了吗？”

“没有。”乔迪将语气伪装得极其淡定。

李秋来又问：“那你联系人家了吗？”

“也没有。你能不能把差不多的问题合在一块儿问，比如，‘你们今天相互联系了吗？’。上大学就这毛病，怎么结了婚还改不了？你每次被罗珊珊挤兑的时候不能光在脸上保持那一股泥土的芬芳，再芬芳你也滋不出狗尿苔来。你得总结经验，然后伺机反攻，知道不？不能总让你媳妇一个人说单口，你得争取配合人家说对口，好歹先从捧哏干起。”乔迪突然说了一堆话，这样既能转移话题，又能发泄情绪。

“惹不起你们城里人。你也就跟我这儿痛快痛快，有能耐找刘佳诺喷去……”李秋来口才确实不如乔迪，但抽不冷子的一句话就戳到别人的痛处，痛得乔迪差点没把嘴里的啤酒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