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开到埃迪森家时，天已经黑了。我把车停在房前的车道上，踏着水泥台阶走上门廊。正门两侧有两扇狭窄的玻璃橱窗，玻璃上布满雾气，上面贴着一些蜡笔画的圣诞老人和驯鹿。我能听见有人在钢琴前弹奏《筷子圆舞曲》。我摁响门铃，音乐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狗尖利的吠叫声。

几秒钟后，门开了。小伊丽莎白站在门口，她看到我，尖叫了一声，然后迅速跑开，把我晾在门廊里。“是那个人，”她喊道，“他到我们家来了。”狗继续发疯似的狂叫。

然后，我听见了埃迪森的声音，“安静点儿，戈蒂。别出声！”小狗的叫声立刻停止。埃迪森抱着一只金色的博美犬走到门前。她一见到我，就笑了。“你还是来了，”她高兴地说，“请进。”

“我来晚了。”我说道，虽然我相信她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你能来，我很开心。不好意思，利齐把你丢在门口了。”

“没关系。”

伊丽莎白回到客厅，远远靠墙站着，紧紧地盯着我。科林背靠钢琴坐在琴凳上，也注视着我。他没戴帽子和口罩，他光溜溜的头顶上反射着黄色的灯光。

埃迪森放下小狗，它嗅了嗅我的腿，然后跑开了。

“我来帮你拿外套吧。”

“谢谢你。”我脱下大衣，她把它拿进另一个房间。我冲孩子们笑笑，可他们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那你最终还是没去你母亲那里？”埃迪森边说边回到客厅。

“我去了，只是待的时间比预期的要短。她身体不太好。”

“真是遗憾，我想她是住在城外吧。”

“她住在波卡提洛。”

“那个地方，开车得花四个小时吧？”

“三个半小时，我开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