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就是它，谢谢。”梅勒瑞说，从马德琳手里接过公文包，大大地松了口气，“但是它在……”

“你把包放在茶几上了。”

“对对对，你看我这脑子，太谢谢你了！”

“你想喝什么？”

“喝什么？”

“家里有现成的冰茶，还有别的饮料，不知你想喝……”

“太麻烦你了，我喝冰茶就好，谢谢。”

格尼在一旁观察老同学，突然明白了妻子为什么说梅勒瑞“本人和封面的照片上一模一样，甚至比照片还像”。

照片上的梅勒瑞给人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身上那种自然放松的美感。他刻意营造出漫不经心的气氛，让照片看起来像是随便找了个人拍摄的样子，其实不然。如果真是随便找了个人拍照的话，那么明暗不均的光线会让照片里出现阴影，此外布局也会很别扭，但他的照片堪称完美。分明是精心设计的，他却偏要装得漫不经心；分明很自负，他却偏要装得谦逊，照片上是如此，梅勒瑞本人更是如此，所以马德琳才说他“本人比照片还像”。马德琳的观察总能切中要害。

“你在电子邮件里提到自己碰上麻烦了。”格尼想让梅勒瑞赶快说正事，话说得稍嫌突兀。

“对。”梅勒瑞回答说，但依然不说正事，继续客套，拉近两人的关系。他忆起一位同学和哲学教授唇枪舌剑，还把自己、格尼和那位同学称为玫瑰山分校的“三个火枪手”，把幼稚至极的事情说得活像英雄壮举。格尼有些尴尬，只好一言不发地听他说个没完。

“那个，”梅勒瑞也觉出气氛不对，就硬生生地改变话题，说起眼下这件事，“我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格尼心想，你要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还跑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