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告诉他。你知道的事情，如果他以为你不知道，那就会对你有益。你只要保持镇定，多让他说话就行了。”

“你今晚在家吗？”

“我应该在家――就算不为别的，为了维持婚姻也得在家。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来我们的电话还有一种高级功能，从来没用过，叫利科谢会议技术。有了这种功能，如果甲方打电话给乙方，乙方就可以让第三方也加入电话会议。”

“哦？”

“普通的多方电话会议需要甲方拨通各方的电话才能建立起来，但利科谢的技术独辟蹊径，假设甲方打电话给乙方，乙方可以从自己这边拨号把第三方加进来，既不用挂断甲方的电话，还能让第三方神不知鬼不觉地加入进来。他们对我解释说，乙方给第三方拨电话走的是单独一条线路，但接通以后，两条电话线路就合二为一了。唉，我也说不清那些技术上的事情，你看这样好不好，今晚卡律布迪斯打电话时，我就在这边拨通你的电话，让你旁听。”

“好的，我一定在家等着。”

“太好了，谢谢你。”梅勒瑞终于露出了微笑，就像一个长期忍受疼痛的人暂时止了痛。

庭院里，铃声响了几次，那声音和以前轮船上的黄铜铃声一样响亮，梅勒瑞看了看手腕上纤细的金表。

“我得去准备下午的讲座了。”他微微叹了口气说。

“是什么主题？”

梅勒瑞从高背安乐椅里站起来，将开襟毛衣上的褶皱抚平，脸上尽量保持平和的笑容。

“主题是‘诚实的重要性’。”

外面刮着大风，没有一丝暖意，干枯的树叶在草坪上旋转飞舞。梅勒瑞直奔主楼而去，临走前再次感谢格尼，提醒他今晚一定要保持电话线的畅通，又为讲座的时间安排道歉，最后还不忘记邀请格尼四处转转。“你既然来了，就四处转一转，熟悉熟悉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