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奶奶的眼神再次空洞起来。爱瑞思可以感觉到她的思绪正像流沙一样飘远。

“是谁告诉你关于艾斯蜜和孩子的事？”爱瑞思飞快地说，试图在奶奶再次变糊涂之前挤进去几个问题。“是谁的孩子？是她的孩子吗？是不是因为这个她才――”

“我吃过晚饭了没有？”奶奶说。

爱瑞思

前台接待跟她说明了要去的地方，爱瑞思转个弯，走进一条灯光昏暗的走廊，里面的灯排成一排。走到一扇门前，门上挂有“档案室”的字样。透过鱼缸玻璃，她看见一个很大的房间，摆着一排排书架。

走进房间，一个男人坐在一张高凳上，面前摊着一份卷宗。爱瑞思把手放在柜台上。对此行的目的，她突然产生了怀疑。也许亚历克斯是对的。也许她不该管。但柜台后的男人充满期待地看着她。

“我想――”她开口道。“我在找入院文件。彼得?拉士敦说在这里可以找到。”

管理员抬了抬眼镜，脸上好像被打了一拳，突然扭曲了一下。“记录是保密的。”他说。

爱瑞思在自己的包里乱搜。“我这里有他的一封信，证明我是病人亲属。”她把手伸到手袋里，推开小钱包、唇膏、钥匙串、收据。今天早上彼得?拉士敦传真到店里的信塞到哪里去了？她摸到了叠起来的那张纸，喜气洋洋地抽出来。“给你。”她说，把纸递给档案管理员。“就是这张。”

那个男人先仔细读信，又审视爱瑞思，花了很长时间。“你要找什么？”他终于说，“是什么时候的文件？”

“问题是，”爱瑞思说，“他们不是很确定。20世纪30年代或40年代吧。”

他长叹一声，从凳子上下来。

卷宗又多又重。爱瑞思要踮起脚才能读到。书脊上和很久没有人翻过的书顶上都积了厚厚一层灰。她随手打开一本，薄薄的泛黄纸张啪地翻到1941年5月。一个叫艾米的女人由沃利斯医生签署入院。艾米的丈夫死于战争，人们怀疑她得了产褥热。她是被兄弟送进医院的，他声称她拼命清洗房屋，一直不肯停。文件没有提到孩子的去向，爱瑞思很好奇孩子的命运会怎么样。孩子活下来了吗？送他母亲入院的兄弟是不是会照顾孩子？或者让那个兄弟的妻子来照顾他？他有妻子吗？后来艾米是不是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