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要首映《王子与舞女》,这是玛莉莲?梦露同劳伦斯?奥利弗演的一部影片,她今晚也可能会出席首映仪式。我没有时间去找她谈谈,但我至少可以看到她,像别的人一样可以在影院门口看到她。我直接到无线电城音乐厅,这部影片的首映仪式就在那里举行。我去得晚了一点儿,可是,玛莉莲也迟到了,她经常迟到。我的出租车司机本来开得很快,可是还是迟到了。我们很快就到了第五大道,需要穿过这条大道,可是,就在东区第54街和第五大道的拐角处,车停了下来。
“怎么啦?”我预感到出了什么事,于是这样问道。
“有游行。”出租车司机回答说。
“游行?你可以从另一边转过去嘛。”我埋怨说。
“你来试试看,我可以让你来驾驶。”他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说。实际上,我们被包围了,我们被挤到中间,周围是几十辆汽车。只有在纽约市中心开过车的人才能明白,被阻于车流之中意味着什么。
“可是,我有急事!”我带着哭腔说。
“你步行去吧。”他说。
我下了车,狠狠地把车门关上,也没有给他小费。我钻进人流,在那些被堵的汽车形成的无形走廊中左冲右撞,最后终于到了第五大道。
游行队伍最前面是吹喇叭和敲大鼓的,接下来是身穿短裙的姑娘、高级中学的学生、手持小旗的家庭妇女和伤残军人,这是我见过的最长的游行队伍。我不知道游行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也不去打听,这对我来说无关紧要。“咚,咚,咚。”大鼓敲着。“劳驾,请让我过去。”“咚,咚,咚。”百老汇在第五大道的另一边,无线电城音乐厅在百老汇,玛莉莲要到这个音乐厅。“小宝贝儿,你去哪儿,禁止穿行。”一个警察抓住我的手臂吼叫。“劳驾了,”我再次重复,“我有要紧事。”“咚,咚,咚,咚,咚,咚。”他把我一把推到墙根下,威胁说,如果我再不服从命令就逮捕我。“你是不是非要上法庭?”我慢慢冷静下来,知道只能听天由命了。我开始在第五大道右边的便道上跑起来,想找个地方钻过去,以便前往百老汇。
在碰壁12次之后,我终于找到一个地方钻了过去。我到了百老汇,确实不错。我来到无线电城音乐厅,确实是这样。可是,我比玛莉莲晚了40分钟,她早已不见人影。
“美女。”人们喊着。自然,他们都看到了玛莉莲。
“卷得多好!”她的头发可能蓬蓬松松,她可能穿了一身奶白色丝绸衣服。我没有见到玛莉莲,可我还是写出了我的2000字的报道。然后,我继续前往好莱坞。之后我会返回意大利。4个月后,冷酷的家伙们又把我派往美国。
这一次我服从了。我已经知道什么事情在等着我。我要写一篇关关于米勒夫妇的文章。我想谈谈玛莉莲和阿瑟?米勒。是的,我想谈谈阿瑟?米勒和玛莉莲?梦露,确实是这样。
没有必要细说,我为什么把这个问题列在最后。在一个半月的时间内,我没有同任何人谈过这个问题,它使我感到恶心。欧文也不想见我。我过一段就给他打个电话,他小心翼翼地说,他感冒了,说他弟弟住院了,说他父亲就要不行了,我也就假装信以为真,对他说“那就下次再见吧”,以使他放心。可是,到了一定的时刻,我不得不解决这个问题。咳,要知道,我是一点激情也没有地去解决做这件事的,我甚至希望,米勒夫妇拒绝我的采访。我同一个同曼凯维奇导演一起工作名叫迈克?明德林的经纪人谈了这一问题,我是尽可能地漫不经心地提到这一问题的。
“我想见见阿瑟?米勒。”我说。那是我出发两天之后,那时我说,这趟差使真不幸。迈克是个犹太人,米勒也是犹太人。据说迈克非常极端。米勒据说也是个极端派,特别是在那场诉讼之后。迈克是米勒的朋友们的朋友,那些朋友也是梦露的朋友。半个小时之内就将会面的时间定了下来。
“玛莉莲也参加?”我失望地问道。“玛莉莲也参加。”迈克满有信心地回答说。他还说,玛莉莲知道我的故事,因为欧文?霍夫曼对她说过。她听了之后觉得很好玩,所以很愿意认识我。因此,采访米勒时,到了合适的时刻,她会从房间里过来,端给我一杯咖啡喝。“好吧。”我不高兴地说。我就这样出发了,这是我同玛莉莲?梦露的奇遇记的最后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