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弄清杀害凯瑟琳的凶手之前,我是没有办法释怀的。麦克 嘉瑞特一家原本是个“幸福的家庭”,而今“陷入无限的哀痛,”他们需要知道――我们都需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月的天气寒冷刺骨。一天父亲告诉我,联邦调查局的人下午要来。我先是吃了一惊,但马上恢复了平静。
一个侦探的名字叫塞西尔 伯顿,他是我们家的第一个黑人客人。是不是难以置信?还记得吗,我说过我们在萨拉托加温泉市过着隐居生活。
父亲把伯顿领进起居室,他身上的气味首先抓住了我注意力:浓重的烟草味与男士古龙水香味;这气味感觉还不错。他看看我,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他的衣服裁剪精致,尽管没有紧贴着身体,但衣形把他的肌肉线条凸显得相当完美。他不会超过三十五岁,但他的眼睛显得倦怠无神。
伯顿侦探只待了一小时,不过在这短短的一个小时里,他从我口中获得了许多关于凯瑟琳的信息,我自己都没想到能说出那么多。他询问我们的关系,起先以一种非常随意的方式问我:“你们怎么认识的?”“你们多久碰一次面?”接着他的问题越来越有针对性了:“你知道她妒嫉你吗?”“你和迈克尔的关系持续多久了?”
一开始我被这些问题搞得莫明其妙,但我还是老老实实一一作答。然后我开始推测他的思路,我发现我能够看透他的部分想法。
你看着对方的眼睛,他们的思想就开始徐徐传输到你的脑子里:你能精确地获得他们在那一刻的想法。有时候,你甚至不需要用眼睛,单单把注意力集中在话语上已足以把他们的想法传递给你。
我发觉伯顿怀疑我和父亲与凯瑟琳的死有所牵连。他没有确凿的证据――他怀疑我们仅仅因为他不喜欢我们的样子。他调查了我们的家庭背景;他的思维活动频繁,因此我能读出他的心思;特别当他看着父亲的时候,伯顿脑子里涌现出一个又一个念头。(呵,剑桥大学?突然离校了。十六年前的事。这家伙多大?他看起来不会超过三十岁。这小子肯定在注射肉毒杆菌毒素。身材搞像个马拉松运动员。但怎么没晒黑呢?)
伯顿问父亲:“蒙太罗太太在哪里?”
“我们分开很久了,”我父亲说。“我已经好多年没见到她了。”
伯顿心想:查查他们的分居协议?
我能读到他的这些想法,可是有时候信息会中断。我想,也许是精神滞怠造成了干扰。
随后,我看了眼父亲,他的眼睛会说话。他知道我在做什么,并希望我就此打住。
“那天晚上,迈克尔送你回来的路上,你们说了些什么?”伯顿的提问打断了我的思绪。
“唔,我记不起来了,”我说。这是我第一次对他撒谎,他似乎看出拉了。
“迈克尔说当时的情况”――他棕色的眼睛松弛了一下――“有一点热血沸腾”。刚说完,他的眼神又恢复了警觉。
父亲说:“有必要问这些问题吗?”他语气冷漠,表现出对这些问题的厌恶。
“是的,蒙太罗先生,”伯顿答道。“我认为很有必要查实艾蕾娜那天晚上在干什么。”
我想听听他在想些什么,但是信号断了。我只得歪着头狠狠地盯着伯顿,不再读他的眼神。“我们接吻了,”我说。
父亲送走伯顿后回到起居室。没等他坐下,我就问:“你记得玛马拉德吗?邻居家的猫?你知道是谁杀了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