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节选) (1)

我后悔与老婆结婚 作者:(韩)金珽运


  

我后悔与老婆结婚

“哥哥,你居然要和那样的女人结婚,你简直是疯了!你们俩如果结婚,最后不是哥哥你死掉,就是那个女人疯掉,反正你们两人中肯定会有一个人受不了。你还是醒醒吧!”

那时候妹妹经常用这种非常恐怖恶毒的话语和表情来恐吓我。有时她还会再加上一句,“像哥哥你这样心胸狭窄、办事拖拉、耳根子软又没有耐心的人,一定要找一个非常坚强、非常健康的女人结婚才可以。”每次她都试图这样入侵我的内心,触碰我灵魂的最深处,然后颠覆我那些本已根深蒂固的想法。

不过这都是结婚之前的事情了。

可即使是现在,我依然保留着对美女的偏好。美丽优雅,又能赋予我美妙的、带有淡淡忧伤的性爱感受,这样的女人才是我梦想的结婚对象。虽然朋友们每次都会戏谑般地问我,“美妙的、带有淡淡忧伤的性爱感受”是什么样的感受?但在我的心中,这种感受是确实存在的,是我可以触摸、感受到的。因此,那时我只对这样的女人感兴趣,也喜欢追求这样的女人。可是妹妹的理论也不无道理,或者说比我的想法更容易获得大家的认同。当时随便问个人,得到的回答都是“如果我真的与这样的女人结婚,那么迟早有一方会先玩完”。

妹妹比我小两岁,但是从小我都对她言听计从。虽然妹妹的生理年龄比我小,但是心理年龄却比我成熟得多,几乎每次我采纳妹妹的意见都没有错过。有时她还会代替忙碌的妈妈给我做饭。我着急用钱的时候,只要开口,她总是有钱借给我。

可是现在我英明伟大的妹妹却恐吓我,让我与可以“带给我美妙的、淡淡忧伤的性爱感受”的女人分手!

过去我非常信赖妹妹的眼光与决策。也正因为如此,当她反对的时候,我这耳根子软的毛病就再一次暴露无遗。我总是这样,只要稍微有一点强风吹过,就会使我内心旌旗摇摆不定。紧接着,最了解我的朋友,土老帽善奎君也加入了反对的行列,一边整天喊着“那个女人不行”,一边追在我后面劝阻我。善奎君对我信奉的那句至理名言,“美妙的、带有淡淡忧伤的性爱会使男人心甘情愿被榨干”,从来都不以为然,总是用他那慢悠悠的忠庆道方言对我说“那个女人不行”。

“那么,到底我应该与什么样的女人交往呢?”我问妹妹。没想到妹妹真的在她最喜欢的学妹中,为我挑选了一位无论身体还是心理都很强健的女孩介绍给了我。

由于内心的举棋不定,最终我还是与那位美妙、忧伤、性感的女孩终止了约会。或许是由于这个原因,我最终还是与那位妹妹介绍的女孩见了面。身材果然是够强健啊!让人感觉这女孩的身材与她学习的声乐专业一点也不相符。绝不是开玩笑,她的小臂不是一般的粗,甚至让我有了一个不太切合实际,但又顺理成章的期待:如果能够枕着她的胳膊入睡,我想自己一定很快就能进入梦乡。

但是毕竟她与我曾经梦想的那种美妙、忧伤、性感的女人还是有很大一段差距,而且我也无法做到如此迅速地抛弃我那些对于“美妙,带有淡淡忧伤的性爱感受”的幻想。幸好那位强健的女孩在与我见了几次面后,也表达了不喜欢我这种骨瘦如柴的大叔级人物,并且还通过妹妹转告我,我是那种“让人感到非常疲惫”的人。至此,我与这位女孩的故事算告一段落。

之后,我独自一人远赴德国留学。但是,在遥远的欧洲,在那片陌生的土地,对于我这种无论身体还是心理都十分脆弱的人来说,要克服重重困难、独自在异乡生活,还是相当痛苦的。咬牙坚持了一年,终于迎来了假期,我飞也似的回到了首尔。当我以一副皮包骨的落魄模样出现在家人面前时,整个家族一片哗然,大家一致认为,我这种状态不适合再回德国学习了。坦率地讲,我自己也没有信心再去独立面对异乡的留学生活了。我试探性地又向妹妹询问了一些关于那位强健女孩的事情,得到的答复是“她现在正面临毕业,还没有正式交往的男朋友”。于是我向妹妹表达了想与这位女孩再次见面的愿望。有了独立在那个连灵魂都会感到孤独的地方生活的经历,我发现美妙、忧伤、性感这类东西真的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还是身体健康、内心坚强比什么都实惠。那女孩与几年前相比更加强健、更加勇敢了,并且当即就同意了我的交往请求,表示愿意与我共同生活。

现在我们已经结婚20年了。我竟然能与一个女人共同生活20年!这让我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去年年底,我狠心花重金给老婆买了戒指和项链,作为我们结婚20周年的纪念礼物。共同生活得越久,我越从心底感谢老婆的强健。老婆健康的身体和坚强的内心,对于内心无比“柔弱”的我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安慰。每次决定一件事情时,老婆几乎从来都不会表现出担忧和后悔。即便是担忧或是后悔,也都会转瞬即逝,很快便被她抛到脑后。

老婆的生活方式与瞻前顾后、不断后悔与痛苦的我完全不同。家里如果发生需要操心的事情,我会整夜不断思考以至于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但是老婆则每次都会像没事人一样很安心入睡,甚至还伴有鼾声。有时我会好奇地问她,这种情况下你怎么还能睡得着呢?老婆的回答是:“只有好好睡觉,才能好好去操心嘛。”

我的孩子们也遗传了老婆这个特点,对什么事情都不太在意。所以无论我对他们发多大的火,他们也只是在当时假惺惺地紧张一下而已,转身就咯咯地笑起来。他们的性格都是无论摔多大的跟头也不会太在意,所以我们家所有需要担忧的事情,通常都只有我一个人操心而已,我常常为此感到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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