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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2)

我后悔与老婆结婚 作者:(韩)金珽运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秘密,连我们国家情报机关都不知道。这五只“老鹰”中,其实只有一个家伙是老鹰,其他的分别是秃鹰、天鹅、燕子和猫头鹰。所以说这帮家伙其实只不过是“鸟类五兄妹”。可是直到现在,他们还自称“老鹰五兄弟”并到处招摇撞骗呢。

韩国男人们就是这样,都以为自己是“老鹰五兄弟”,并高声大喊着要保卫地球。但是酒一醒,就立刻明白自己其实只是“鸟类五兄妹”罢了。这是多么可悲的故事!

可以聊保卫地球便聊上一个通宵的这些男人们,其实他们都没有属于自己的话题,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的生活毫无乐趣可言。想要理解乐趣和话题的关系,就让我们首先了解一下乐趣的文化史起源吧。

如今我们经常问别人“觉得有趣吗”,这个说法其实是从20世纪后半段才开始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出现的。当然,“乐趣”这个单词很久之前就已经存在,但是当时所具有的含义与我们现在使用的并不一样。我们现在所使用的“乐趣”是最近几十年才出现的说法。

人们感觉到乐趣时所产生的心理现象被称为“人类意识”,人类意识产生以后就以各种方式存在至今。但是当我们开始从文化角度去定义这种现象时,这种现象才能在现实中发挥作用。就像在韩国,人们会用“情”这个单字去表达爱情、感情的意思。在其他国家的语言里,当然也会有表达爱情与感情的单词,但是通常单个“情”字是没有具体意义的。但当“情”字被韩国文化赋予了含义之后,便与其他国家的语言中的那个“情”字有了本质上的区别。

乐趣也是如此。进入20世纪后,一直被人们忽视的与“乐趣”相关的心理层面,也开始被各种专用语言具体定义。也就是说,乐趣的社会化构成已经开始了。

乐趣的社会化构成的其中一个条件就是主体的成立。从身份、阶级、家族这样封建性的身份象征开始,直到近代以后“独立个人”开始成为主体,而与此同时也出现了“兴趣”这个概念。“个人”开始批判抑制了自身自由的结构性压抑,并且开始根据自己的想法对主体行为进行“意义赋予”。过去的“历史叙述”只是集体式“意义赋予”的行为,但现在开始从个人层面上也可以进行叙述了。

在世界心理学界举足轻重的杰罗姆·布鲁纳(Jerome Bruner,美国著名的心理学家、教育学家。——译者注),将这种现象称为“叙事转向(narrative turn)”。所谓“叙事转向”,是指自我叙事的这种行为,即人们开始讲述自己的行为动机和感觉。讲述,即“storytelling”,是为了明确生活目标而进行“意义赋予”的过程。关于“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人们开始从自身的想法和感觉出发,而不再单纯服从于组织或集团的意识形态。这种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转换可以概括为:

“我们不是在讲述想法,而是为了讲述而思考。”

讲述自己,即“storytelling”的内容大部分都关于自身行为的动机,即“motivation”。比如,爱不是生物学中单纯为种族繁衍而产生的动物性冲动,而是内心对女人那温柔的发丝、可爱的声音等等产生的感觉。在这个叙事过程中,人们不仅对自己的行为进行了说明,而且还从“乐趣”的概念中衍生出了“意义赋予”的行为。

没有比无法得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的原委更让人郁闷的事情了。所以人们总会不停地刨根问底。这种寻找发生在自身事情的原委的行为,其实就是在寻找生活的意义。

韩国男人们聚在一起的时候会没完没了地聊关于军队的话题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一边抱怨“我那美好的青春岁月为什么要在军队那冷冰冰、不近人情的地方度过呢?”,一边又在为自己参军的行为寻找意义。但那种大而空的“为了保卫国家和民族”之类的口号,并不能真正使他们明白自己服兵役这一行为的意义。因为有很多国家并不需要强迫国民服兵役也同样能保卫国家和民族。况且,在他们身边,就有很多并没什么特殊理由就可以逃避服兵役的人。

所以说,对于大部分韩国男人来说,参军都是一件没有实际意义的事情。所以当总统选举或国会选举的时候,这个问题都会成为双方辩论诘难的焦点。女权主义者们感到最难接受的也是军队问题。因为无论多么有修养、多么优秀的男士,一遇到有关军队的话题,谈吐的水准也会马上下降。

可是无论女人们多么腻烦,男人们也绝不会停止谈论军队。尤其是在军队踢足球,几乎成了每一个服过兵役的男人的保留“剧目”。说到这儿,我也想补充一点我在军中踢足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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