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施密特话锋一转，开始谈论起社会问题。我告诉他，虽然自己和家人在诸如人工堕胎这一类事情上的意见相左，但从来不会在饭桌上就此争论不休。听到这里，他似乎略感意外。我认识的一位亲戚一直在极力提倡人工堕胎合法化，尽管我的观点与她大相径庭，但是我们仍然能够心平气和地进行讨论。后来奥巴马-拜登阵营及其媒体大肆渲染，说我不通世故、不近人情，我的家人和朋友们都大感震惊。在那些人看来，我不仅固执己见、独断专行，而且还利用人工堕胎与同性婚姻这类问题在政治上诛除异己、党同伐异。对此我解释说，我不仅从来没有询问过包括自己亲自任命的民主党人员在内的任何人对人工堕胎的立场，也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位内阁成员或司法人员讨论过自己对于同性恋问题的看法。

我向施密特重申，我坚决反对人工堕胎合法化，而且这一立场不容妥协。施密特对我的回答感到非常惊讶，却十分赞赏。

接下来，我们又讨论了同性之间的婚姻问题。为了阐明立场，我向他们讲述了我高中同窗兼大学室友蒂莉的故事。大学毕业后，她毅然决定与自己的同性伴侣在一起公开生活，但是对我来说，蒂莉还是那个蒂莉。我与她的友谊以及与整个凯彻姆家族的友谊依然如故。我告诉施密特，尽管自己对同性婚姻持否定态度，但是，这一点在竞选过程中似乎不是太大的问题，因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的立场和我完全一致。

他们休息的时候，我就到其他房间走走，顺便看看外面的这些人对我到底有多了解。阿瑟?B.卡尔瓦豪斯，即小卡尔瓦豪斯，一直是美迈斯律师事务所的主管。这家国际律师事务所有着上千名律师，其中相当一部分人几乎完全以获取他人的信息为生。卡尔瓦豪斯曾经担任过罗纳德?里根的白宫顾问，这一次受麦凯恩竞选总部之邀为副总统候选人出谋划策。这位已入花甲之年的华盛顿特区资深律师还曾经在美国参议员选举情报委员会情报顾问团担任要职。在他的手下对我进行轮番轰炸之后，我忽然有了这样一种感觉：无论你这一辈子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卡尔瓦豪斯的律师们不仅对它们了如指掌，而且还会找到相关的目击证人、照片以及血样。

对于那些我早已遗忘的事情，他们却知之甚详。他们了解过我在市议会上对每一件事的投票。他们研究过我每一份纳税报单的副本。他们记录了我从少年时代起偶尔去教堂时每一位牧师的布道内容，他们第一个告诉施密特说布里斯托尔有孕在身。

这一切可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心中暗想，至少他们对自己的目标一清二楚。

我和索尔克、施密特一起回到客厅，接下来我们要谈论的是有关物种起源的话题。可是，这时就像是有人按下了暂停键一样，房间里突然变得鸦雀无声。我向他呈述了自己的立场：我赞成的是微观进行论。在我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地质状况与生物种类也在不断更迭演变，我们人类——一种会思考问题、会关爱他人的生物——绝不是起源于一群长出四肢然后从海洋里爬出来的鱼儿，也不是起源于那些由单细胞生物进化后从树上跳下来的猴子。我相信，尽管我们经历了一系列不确定的进化过程，但是唯有上帝才能创造人类。

“不过，你的爸爸可是一位科学教师呀！”施密特质疑道。

“是的。”

“那你也一定知道科学已经证实了进化论。”

“事实上，科学只能证实进化论的一部分。”我纠正他说，“我认为，能够创造人类的只有上帝，正是上帝创立了这一进化过程，各个物种才得以不断演变。”

听到这话，施密特抬起眉头，他脸上的肌肉也微微地抽搐了一下。

在幽暗的灯光下，他推了推头上的那副太阳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