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不可能是一个人。特勤人员紧随其后,不远处还有几个人开着一辆高尔夫球车沿途保护。这帮家伙可真是可爱,我倒是很想看看他们是怎样加入到“佩林家族”的这次旋风行动中的。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够独自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这一次他们总应该明白了吧。
我们所到之处路边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植物,比如紫色的鼠尾草和仙人掌,这让我这个北方人很是惊喜。我还看到小路中央趴着一只灰绿色的蜥蜴,阿拉斯加州的野外是没有蜥蜴的,要是我能马上告诉派珀该多好啊。
太阳暖洋洋地照在我的脊背上,柔软的土地在脚下嘎吱作响,我自由自在地呼吸着这夏末静谧的空气,前些日子里的那些烦恼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心里也变得轻松多了。这时,我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我脚底一滑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土地上,手和膝盖都被划伤了。我怔了一下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位特勤人员把我搀了起来,这可真是令人尴尬。
我的双手和膝盖上血渍斑斑,大腿也被路上的小石子蹭破了皮。霎时间,我从心里对这些特工们充满了感激。当他们把我扶上高尔夫球车的时候,我忍着疼痛,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好了,大家听我说,你们得发誓保守秘密!”我说,“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摔倒了。我觉得自己今天真是愚蠢!”
他们都很体谅我,于是纷纷点头答应。
当我们回到牧场上的时候,其中的一位工作人员为我清洗了伤口,并且挑出了手掌里的砂石。也许我得去缝上几针了,但是我知道现在不是看医生的时候,否则外界会立即炒得沸沸扬扬。我能想象得出到时候总部会说些什么。于是,这些人帮我拾掇干净,然后我们又找来一些特大号的肉色创可贴遮住了伤口。
后来当我在客厅见到派珀的时候,她吃了一惊:“妈妈!你的手怎么了?”
要是老老实实地告诉她,我想她肯定会满世界宣扬,于是我只好告诉她:“啊,刚才我们出去跑步的时候,有个特工碰到了一条响尾蛇,我得出手救他不是?我一把就把那条蛇拽下来了!”
这招不灵。“你摔倒了,是不是?”说完,她给我拿来一条汉娜蒙塔娜牌的创可贴。
接下来我们在牧场上进行的准备工作基本上由兰迪和史蒂夫?彼甘指挥,因此进行得相当顺利。这项工作结束以后,负责为我照看孩子的彭妮?斯蒂尔斯塔拉帮我收拾好汽车座椅和特里格在亚利桑那州上学时用的那把浅粉色软塑椅。然后,托德带着孩子们先走,最后我们会在圣刘易斯城会合。一路上,多亏了有彭妮替我照顾孩子们。20年前,当我还在为《边地居民》报社做校对工作时,她就曾经为我照料幼小的特拉克和布里斯托尔,彭妮一向勤勤恳恳、一丝不苟,所以我对她格外信任。在我人生的这一特殊阶段,多亏有她站在身后为我们照看孩子。
我们离开牧场向机场疾驰,那里已经有一架飞机等着将我们送到与拜登对峙的赛场上。一路上,当我远远地眺望窗外荒凉的景色时,手掌和膝盖隐隐作痛,这让我想起来自己摔倒的经过。其实,这与我平时所遭受的挫折并没有什么两样。先是绊了一跤,没错,很疼,还要流很多血。但是接下来呢?我不是照样得爬起来坚持到底吗?
手机的振动把我从想象带回到现实中来。我拿起电话,竟然是特拉克打来的,我的心不由猛地一跳。我不知道他在伊拉克的什么地方,他当然也不肯告诉我。我们只有几分钟的通话时间。但是这么多日子以来,这是我第一次有一点儿空闲时间,也许还是在接下来的许多天里仅有的片刻安宁了,而远在地球那边的特拉克恰好是在这时打来电话。对我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我告诉他自己正准备去参加辩论。
“嗯,我从新闻上听到了一些消息,”特拉克说,“你准备好了吗?”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笑了起来,怎么感觉好像妈妈和儿子的角色错位了。“准备好了!”我说。
“我会为你祈祷的。”他还是一副大人的口吻。实际上,这句话我已经对他说了许多年了,也许现在轮到他对我这样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