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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行动(1)

危机1932:罗斯福百日新政与美国决胜时刻 作者:(美)乔纳森·阿尔特


3 月5 日是星期天。一大早罗斯福就决定乘坐他新的总统坐驾去兜风。虽然现在已经大不一样,但在1933 年的美国,即便总统也得遵守交通规则。那天罗斯福发现华盛顿所有的交通转盘都塞满了车,而车上满是参加完他的就职典礼后,准备尽快出城的人们。于是他告诉驾车的特工斯塔林上校:“把车倒出来,从草地上开过去。放心吧,它不会被轧坏的。”后来,司机认为这句话暗示了一场改革即将开始。

就职典礼已经结束,对大多数美国民众来说,罗斯福要实施何种政策根本无关紧要。对此雷蒙德?莫利写道:“对美国民众来说,只要知道美国即将发生前所未有的大事就已经足够了。人民希望政府能够有所作为,任何能为美国社会注入信心和活力的政策,都会让普通民众欢欣鼓舞。”这恰恰与新总统的个性和社会直觉十分吻合。1911 年,初入参议院的罗斯福就立刻参与了充满争议的坦慕尼厅总统提名问题。海军部任职时的他也是个一刻不停的活跃分子。在不幸罹患脊髓灰质炎之后,他又开始不停地求医问药,不管多么不同寻常的疗法他都敢于尝试。罗斯福独特的处事风格产生了非常奇特的效果:虽然他的实际行动通常不会解决任何具体问题,但却会激发周围人的信心;而这实际上已经解决了一半问题。

在成为美国总统之后,罗斯福还是保持自己一贯的行事风格—— 这也是他在就职演说中反复强调“行动、立即行动”这句话的原因。像往常一样,究竟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取决于罗斯福自己,但不应排除任何一种可能性。当助手们马不停蹄地和胡佛政府成员商讨银行危机的时候,罗斯福却不是在教堂做礼拜,就是坐在办公室里,半开玩笑地说,既然“战时权力”这句话昨天的就职典礼上为他赢得了满堂彩,那他到底应不应该立即行使这种权力?到底要走哪条路?他可以轻而易举地下令进入紧急状态,而国民都将为之欢呼雀跃;但另一方面,他至少可以试着与国会合作。虽然当时的人们并不喜欢国会,但在他看来,国会的认可对他将要进行的改革来说仍是必需的。

罗斯福上任第一天的主要决定就是下令全国银行停业4 天,这倒很容易实现。罗斯福的命令只是个导火线。当时全美已有五分之四的银行关门大吉,因此,整个银行业其实已经陷入了瘫痪状态。他还同时颁布了一条针对富裕阶层的法令:禁止民众储藏黄金和金条。这个决定非常大胆,和1917

上任后的这第一个决议究竟该采用行政命令还是公开声明的方式?为此罗斯福特意向威尔伯?卡尔请教。卡尔在国务院任职长达40 年,是位资深政府官员。罗斯福在海军部工作时两人就熟识了。在罗斯福发表银行停业声明后,卡尔了解到,在胡佛政府一位财政部官员的建议下,总统决定让银行从3 月6 日(星期一)凌晨1 点整开始停业。这样就没人会说总统选了安息日开始如此重要的行动了。在星期天开始禁令将会与就职典礼的宗教气氛产生冲突。

罗斯福决心让自己的精力避免被严重的经济危机耗尽。卡尔即将离开的时候,罗斯福请他留下,他们需要休息一会儿。两人聊了一会儿各自的业余爱好后,罗斯福的精神渐渐放松下来,再次变得精力充沛。罗斯福说他认为卡尔“会有许多有趣的外国邮票”。在卡尔表示肯定后,罗斯福立刻问他,能否把那些邮票打包寄过来。

这种轻松的氛围作为一种鲜明印记贯穿罗斯福总统生涯的始终。当晚,在发表银行停业声明前,史蒂夫?厄尔利邀请了几位记者来到红厅。《华盛顿新闻》的记者雷蒙德?克拉珀回忆道:“罗斯福心情很好,会场上丝毫没有紧张气氛。”在微笑着向记者作过自我介绍后,总统要求记者们将声明描述成一次“经过调整的银行假期”或“不完全假期”,而非“停业”。罗斯福提醒他们,“正式停业”是胡佛总统的常用词,而他则更强调使用带有节日气氛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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