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机会终于被他盼到了,一天上午,郎玉昆在办公室接到电话,打来电话的人是军统局湖南站行动处处长,一听对方是老熟人,郎玉昆未曾讲话就打哈哈:
“嗬嗬,是处长大人呐,怎么突然想起身处寒舍的郎某呀!”
“我是替你报喜的呀!”那人声调高亢。
“不知喜从何来?”
“我今天给你推荐一名最优秀的女学员,恐怕在你的那些歪瓜劣枣的学生中找不到一个如此拔尖的人才!”
“是不是像仁兄你说的这样悬乎啊,你以前向我推荐的刘彩珠可是木头桩子一个啊。”
“你放心,这个女生绝对优秀!可别错过呦。”
“处座是从何方觅得的这个宝贝?”
“湖南的一个教授亲自写信向我推荐,此人的家庭背景,个人学识和经历,以及少见的聪颖和漂亮,真是咱们特工学校踏破铁鞋都觅不到的人才!”
郎玉昆好似看到了对方电话那边的眉飞色舞:“那位教授为什么突然心血来潮向你推荐她?”这一问有点深奥莫测。
“老教授是我的至交,我看特务学校应召者素质普遍低下,所以才托他在大学生里挑佼佼者!怎么,对我信不过,问得这么细?”
“看你又多疑了不是?咱俩之间谁还信不过谁?你能否在电话里简要地介绍一下对方情况?”
“她出身南京富贵的商人之家,其叔叔目前已在英国定居经商,出身娇贵的她从小就聪明过人,读大学时被她叔叔保送去英国留学,现在学成归国,正好在找工作时,碰到了那个教授,教授认为人才难得,故而写了推荐信。”
“她的亲属中还有什么人?”
“查户口呀!听说她还有个义父,也是大老板,据说还和我们宋家财团有关系哩!”
“这么说来头不小呀!”郎玉昆转念一想,又问:“这么高贵的小姐,怎么会屈就到我的学校就读?”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她可没说要上你的学校,只是说想到警校招生处现场看看,来不来还两说,我是得到消息先给你通气。”
“处长好意我先谢了,此人若如仁兄所说,那真是特工学校奇缺的高材生,你约她什么时候见面?”
“明早十点,在警校报名处和你见面,由你面审。”
“哎呀,明天上午不行,我有课要讲授,下午两点如何?”
“行!你可别失言啊!人家可是留洋妞不能怠慢的,怠慢了人才可就溜了。”
“那是,你放心,我明天下午准时到长沙。”郎玉昆放下电话,心中暗喜,处长推荐的这个女大学生让他着实满意,虽未和她见面,他就已经在心中给她画了一幅像,他觉得这样有学问,有长相,又有过硬家庭背景的洋学生,正是军统以后大发展急需的人才,因为他心里清楚,眼下招的百来名学员,要大学文凭没几个;谈知识渊博更无人敢自誉;讲家庭背景,更多是平常人家出身,阎奔看过学员简历后曾失望地说:“郎兄,你这是三无学校啊!无文凭,无背景,无拔尖人才,有点可悲,真的可叹!”
阎奔的话常让郎玉昆自愧,如今终于冒出来个优秀人才,郎玉昆决心要抓住不放,就是此人对入校还犹豫不决,他也要死拉硬拽把她请进学校,主意打定,他叫司机明天吃完中午饭后就进城,去会会这个女洋学生。
处长和郎玉昆的谈话全被总机接线员监听,她把他俩的谈话原原本本不走样的报告了罗遥,副教务长的脑子转得也快,他决定把发现洋学生的功劳抢到自己手里,他当即决定连夜进城,明早准时去会这个难得的人才,他想就是自己费九牛二虎之力,也要在郎玉昆抵达之前劝说该女子入校,这样在发现优异人才方面,他就独占熬头了。
在临离开学校前,罗遥给教务处的有关工作人员交代:明天郎校长的课替他请假,就说他进城看病去了,他觉得只要他抢在郎玉昆前面进了长沙,他就能稳操胜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