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在权力的黑暗面前能否退缩(1)

丹诺辩护实录 作者:(美)欧文·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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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丹诺刚出版《勿与罪恶抗争》这本书不久,人生又跟他开了个尴尬的玩笑。美国一个最具反抗性的工会聘请他为一桩谋杀案辩护。毫无疑问,这次辩护必须就案子所涉及的西部工业战争中的武力和暴力的部分合理性进行辩护。

遗憾的是,西部矿工联合会的矿工们,那些科罗拉多、蒙大拿和爱达荷州的凿岩工们,他们一天到晚在幽深昏暗的矿井里埋头干活,挖掘出大量富含金、银、铜、铅的矿石,恐怕没有机会坐下来读丹诺这本精致的小书。即便他们读过了,也不可能接受他的逆来顺受的理论。他们中的许多人本来都是虔诚的基督教徒,他们非常熟悉《圣经·马太福音》中的那些经文:“但我告诉你们,勿与罪恶抗争。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去由他打。”在简陋的木板教堂里,他们多次聆听到牧师这样的教诲:逆来顺受将会得到整个世界。但是,矿主们略施小计,就得到了世界和世界上的财富,而矿工们得到的却是每周7天每天12小时繁重的劳动、仅能糊口的菲薄收入以及每年都使数以百计的矿工葬身井下的恶劣工作环境。

15年来,矿工们一直用拳头、棍棒、子弹、枪和炸药进行着反抗。对这些靠炸药谋生的矿工们来说,炸药的用途实在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在一次罢工达到高潮时,地方工会的矿工们曾用炸药来对付平克顿分子、代理警官和非工会工人,他们也曾用手中的枪夺回了被工头们控制的矿井。他们还两次炸毁了北爱达荷州科德阿林地区的矿井和工厂。最后一次爆炸事件发生在6年前的1899年,其直接后果是使西部矿工联合会的负责人锒铛入狱。直至今日,他被指控于1905年圣诞节期间谋杀了爱达荷州的前任州长弗兰克·史丹内伯。

丹诺发现自己处在和西部矿工们大致相同的困境中。即便写完了那本书,他也还是无法使自己相信,在手工业时代被机器时代所取代的19世纪的美国,逆来顺受的不抵抗能有什么用处。“逆来顺受充其量只不过是幻想家和理论家的梦想,在现实生活中毫无价值可言。世界上无数政府都证明了,鼓吹不抵抗主义是不现实的,也是没有意义的;世界上的任何政府都是暴力和武力的化身。”不久,科罗拉多州政府脱离了联邦,用州国民警备队司令舍曼·贝尔的话来说,其目的是为了“彻底清除无政府主义的组织”,这就更证明了丹诺判断的正确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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