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爱达荷州,并不存在劳资纠纷,即使是1899年暴动以后,劳资双方也没有什么大的分歧。矿工联合会由于皮博迪州长和贝尔将军的军队的打击,早已经元气大伤。在这样的形势下,如果工会组织杀掉史丹内伯,那么,工会的领导人马上就会遭到敌对势力的怀疑,工会组织也会被清扫,本来就不足的财力将会匮乏,他们也将失去公众的同情和支持,他们多年来在科罗拉多州法庭上的诉讼也要受到影响。更严重的是,他们多年来为了建立工人的医院、建立意外事故和死亡保险基金、为了会员接受教育的权利、为了把一周74小时工作制减少到48小时、还有为了把工资提高到最低生活线以上所付出的辛苦和牺牲全都会因此而付之东流。
赫伍德说他们要回到帕特森去寄信,以便使信看起来好像是出自外国无政府主义者之手,他这样做,用意何在呢?如果写这些信的目的是为了恐吓敌人,那么,这些信就应该标明是发自矿工联合会,而不应该是发自两千英里之外的外国无政府主义者。如果皮博迪州长和贝尔将军在美国最血腥的阶级斗争中还安然无恙地走在大街上,那么,外国无政府主义者的恐吓信又怎么能吓得倒他们呢?
不!对工会而言,史丹内伯活着不可能对他们构成威胁;史丹内伯死了,也不会对他们有一点好处。
9
丹诺在离开芝加哥之前,拜访了爱达荷州的参议员杜伯伊斯,问他在博伊西请谁当助理顾问比较合适。
“告诉我你的计划和条件。”杜伯伊斯回答。
“我需要一个出色的律师,在社会上名声很好,并且跟工会组织没有什么瓜葛。”
杜伯伊斯看了看那张罗列着博伊西律师的名单,一边对这些律师逐个筛选,一边说:“不,你不会要他的。不,那个也不行……”
“难道博伊西就没有一个符合我的条件的律师吗?”
“有。我想起来了一个人,他一定符合你的条件,但他是一名高级律师,恐怕不会接受这个工作的。他的名字是艾德加·威尔逊。”
丹诺到达博伊西后,住进了爱达荷饭店,然后马上前去拜访艾德加·威尔逊,邀请他出任此案的辩护律师。消息一传开,博伊西人立刻对威尔逊群起而攻之:一直雇用威尔逊的商行告诉他,他们永远也不会再雇用他了;公众组织威胁他说,他这样做是在断送自己的政治和法律前途;朋友们请威尔逊夫人劝说他不要和这些凶手搅和在一起;否则,他就会失去朋友们,最后被赶出博伊西;另外,25年来一直和威尔逊合作的法律伙伴弗雷蒙特·伍德将要出任这个案子的主审法官,这个情况使得形势变得更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