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诺在博伊西所受的待遇,如果放在一个信心不太坚定、对众人的谴责和仇视不太习惯的人身上,他一定会因恐惧万分而仓皇逃走。当丹诺走在大街上,走进公共场所,走进饭店时,他看到的不是冰冷厌恶的面孔,就是燃烧着强烈的仇视和轻蔑的目光。
“他替凶手辩护,”博伊西人说,“所以,他一定是凶手的同谋。”
昔日发生在金斯曼的一幕又重演了,只不过,现在压在他身上的厚厚的仇恨之墙不再是玩笑;而且辩论结束后,不可能再有维吉尼亚舞或者方块舞。对博伊西人来说,虽然他们在令人震惊的谋杀案发生之后尽了最大的努力来保持镇静和公正,但现在却背上了对复仇性的阶级斗争进行连续审判的负担。这些审判将引发永无休止的分歧和冲突,将在17年的州历史上写下最黑暗的一页,将花掉辛苦挣来的50万元钱,还将耗尽州财政金库,以致审判还没有结束政府就不得不靠发行担保书来获得资金。另外,州政府高级官员、知名律师和知名报纸都告诉公众说:“摩耶、赫伍德和培提波恩因谋杀史丹内伯而犯了谋杀罪。80%的公众都希望尽快把这三个人送上断头台。”
“判决之后,我还是觉得赫伍德有罪,”卡德威尔的一个律师说,“而且,审判之前传媒就给我灌输了这样的看法。”
博伊西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状态,到处都传播着这样的消息:“艾达县和肯庸县的每一户人家都受到了矿工联合会的恐吓,这些人假装成书商或保险推销员登门跟家庭主妇谈话,这些谈话最后总会转到审判的话题上。
“‘我听说你们这个地方要举行重要的审判了。’
“‘是的。’
“‘哎,劝劝你的丈夫别当陪审员。想想那次科罗拉多州对矿工联合会的审判,如果一个陪审员宣判一个工会会员有罪,陪审员事后总是被杀身亡。’”
一个律师因为害怕门后会有炸弹爆炸而不准妻子去开他办公室的门,他总是坚持自己去开门。《政治家》杂志继续刊登攻击矿工联合会的煽动性文章,以至于伍德法官不得不下令《政治家》停止在法庭之外对这个案子指手画脚,否则的话,他将无法在阿达县找到一个不带任何偏见的陪审员。城里面谣言四起,说丹诺已经在后面的特伯山上布置了枪手,只要欧查德从监狱里出来,马上就开枪打死他,然后还要杀死霍利和博拉。霍利则给被告们传过话说:
“第二个被打死的人将是克劳伦斯·丹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