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的《政治家》以大量的溢美之词对改过自新、皈依基督教的欧查德大加赞扬。伍德法官写道:“那些赞美的话是用大幅标题、粗体铅字刊登出来的,目的是为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哪怕是偶尔看报的人。”纽约《时代》的O. K. 戴威斯在接受《政治家》的专访时说:“欧查德给人的强烈印象是真诚。”纽约《太阳报》的A. E. 汤姆斯同意《政治家》引用他的话,他说:“从他(欧查德)被监禁以来,他所说的一切,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自愿,没有受到过任何胁迫或诱导。上述这些话是我亲耳听到的。我完全相信他的话,并不是我对他的诚实的性格有什么了解,而是因为这个人本身就是真实可信的。”伍德法官继续说:“我一直认为,现在也这样认为,这些新闻媒体犯了严重的错误。我的第一个想法是:作者们对法庭表现出了一种最不能容忍的轻蔑。法庭深深感到这些文章里的不公正和不公平,所以将此事转告给了艾达县的地方检察官,希望他们进行一次彻底的调查。”检察官传唤了詹姆士·霍利,霍利在法庭上起誓说这些采访都没有经过他的批准,都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的。
在这个时候,不论是矿主,还是爱达荷起诉方都不敢把诉讼的胜利完全建立在欧查德的供词上,因为他所供认的每个细节,被告们都能够找来反驳的证人。同时丹诺也只能证实其中的一小部分事实,所以,他的辩护,即使在询问陪审员时,也显得证据不足,没有把握。现在,爱达荷官方允许在《麦克鲁》杂志上发表欧查德的这份据他自己承认曾和马克帕南一起共同修改过一年半之久、几易其稿才最后完成的供词。
供词的公开发表使本来只限于博伊西的激愤情绪迅速地蔓延到了全国各地。当大城市的警察动用了武力来镇压这些四处举行的抗议集会时,《政治家》得意洋洋地说:“我们要恭喜旧金山,因为那里的警察扯下了红旗,沉重地打击了那些聚众闹事、恶毒攻击法律的无耻之徒。”马克西姆·高尔基① 和与他同居的情人来到美国,因为他给被告们发了一份表示同情的电报,结果被赶出了纽约的旅馆,别的旅馆也拒绝让他入住,最后以道德卑鄙的理由被驱逐出境。曾经拒绝阻止舍曼·贝尔将军在科罗拉多州胡作非为的西奥多·罗斯福总统也称摩耶、赫伍德和培提波恩是“不良的公民”。美国各地数万名工人立刻戴上写有“我是一个不良公民”的袖标走上了街头。
尤金·戴斯,这位1894年丹诺未能使之免于牢狱之灾、现已改信社会主义的前工会领袖,也十分冲动地站了出来,这种情况在他漫长而伟大的一生中是很少见的。
“你们这些奴隶,起来吧!”他在一份声明中呼吁道,“这次指控是一个可耻的谎言,是一种罪恶的诽谤,是一个借口,真正的目的是要谋杀那些诚实、永远也不会背叛的人。就在20年前,资本主义的暴政害死了一批无辜的人,因为他们为劳工事业挺身而出。从那次秣市广场悲剧到现在已经有20年了,经过20年的革命教育和组织,如果有人企图再一次上演这出悲剧,那么必将会引发一场更剧烈的革命,而我,将要尽我最大的力量投身到这场伟大的革命之中。”他接着又威胁说,如果他们胆敢处死摩耶、赫伍德和培提波恩,他就要率领一支工人军队开进爱达荷。爱达荷州北部的一个编辑则针对他的威胁回答说:“让他们来吧!我们将用枪和他们在州界上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