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在权力的黑暗面前能否退缩(36)

丹诺辩护实录 作者:(美)欧文·斯通


丹诺对于生活中的许多事情感到不太有把握,他习惯于把头缩进肩膀里,尽量缩小自己的身体,以免别人认为他很高大。赫伍德却显得事事都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习惯于抬起下巴,挺起胸膛,使自己看起来比实际情况要高大一些。

两个人坐在大比尔的床边。丹诺知道有一件事跟审判中的其他事情一样重要,那就是必须说服赫伍德,使他保证不要在证人席上发动革命;同时,他必须保持安静、克制和谨慎;必须像一个工会主义者而不是一个社会主义者那样争辩。这样做不仅是为了挽救他自己的生命,而且也是为了不让他的暴跳如雷连累了摩耶、培提波恩和矿工联合会。这时,丹诺想起在对煤矿调查委员会作终结辩护的前一天晚上与约翰·米切尔在费城旅馆争吵的一幕,不禁暗自笑了起来。

在法庭上,州当局选择的第一个该被送上绞刑架的人,和起诉他的霍利一样高大、健壮和强硬,那就是大比尔·赫伍德。之所以选中他,不仅是因为他们认为掌握着对付他的最有力的证据,而且还因为他是工会活动中最积极呼吁采取暴力行动的人,是社会主义团体中最活跃的分子之一。他诚实、无畏、机智,任何东西都收买不了他,只是脾气过于暴躁。他认为武力和暴力才是工人革命应该采取的手段,他讨厌大学教授、说教者、知识分子型的社会主义者,认为他们是文学贩子,是空谈理论家。工人们必须用自己的拳头和枪,去夺取本来属于他们的那些东西,夺取他们已经赚取的东西。他是银市贫穷的煤矿工人的儿子,他的原则是:“当别人还在对你挥舞拳头时,你的拳头就必须打出去。”

在科罗拉多州的一次罢工期间,赫伍德、摩耶和另一个人正走在大街上,这时,“我们碰上了一群临时警察。领头的是丹佛警察局局长年轻的侄子奥尼尔。他们都戴着徽章,摩耶揶揄地说:‘多美丽的徽章呀!’

“‘难道你不喜欢吗?’奥尼尔尖刻地反问道。

“‘我当然喜欢,’摩耶回答,‘我想要一个给我的狗戴上。’

“其中一个人一拳打在摩耶的鼻子上,这个人一定戴着铜护指,摩耶立刻倒在了地上,头碰在了石门槛上,浑身抖个不停。警察局局长的侄子拔出一支装有六颗子弹的大左轮手枪,对着麦克唐纳的前额猛击了一下,在他的头皮上划出了一条3英寸长的口子。于是,只剩下我一个人来对付他们了,其中一个人用枪在我的前额上猛击了一下。我跪倒在人行道上,抽出了左轮手枪。当警察局局长的侄子跑过来要再一次击打我时,我向他连开了3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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