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在权力的黑暗面前能否退缩(57)

丹诺辩护实录 作者:(美)欧文·斯通


一个小时后,丹诺夫妇又上了火车。丹诺说:“如果亚当斯败诉,那就意味着他的死亡,或者意味着他向州当局屈服了,这会进一步危害摩耶和培提波恩的生命。”

斯波肯的大夫对丹诺病情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但是他忽略了丹诺生活中的一个重要因素:丹诺的妻子鲁蓓像丹诺一样,也是一个性格坚韧、心地善良、温柔不屈的命运的斗士。“我们在拉斯德兰姆待了两个月,极端痛苦的两个月。我在法庭上的每一分钟都必须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晚上只能凭借热水袋勉强睡一会。热水袋里的水必须每小时加一次热,丹诺夫人细心地、不厌其烦地承担了这个工作。有时痛得实在难以忍受时,我不得不皮下注射止痛剂。我无法计算出她一晚上去过多少次厨房,她不停地用煤炉把壶里的水烧开,把热水袋加满水,准备注射器械的消毒,准备清洗耳朵用的凉开水。她用最好的砂纸把针头磨得像头发一样细。她还必须每天对注射器械进行煮沸消毒,把针头、注射用具、放置这些东西的大汤勺、药液和止疼剂都用消毒纱布包在一起,这样才不会发生新的感染。我相信丹诺夫人为治我的病所忍受的痛苦和我一样多。”

陪审团对亚当斯的第二次判决几乎和第一次完全一样。陪审团十票赞成无罪,两票赞成有罪。由于他们无法说服两个赞成有罪的陪审员改变主意,所以没有达成一致意见。最后,法官解散了陪审团,亚当斯也被再次关进了监狱里。

案子的审判造成的压力使丹诺的病情进一步加重了,他决定去旧金山接受紫外线治疗。在旧金山,大夫们仍然对他的病症无法确诊,所以也无法从精神上减轻他的痛苦。这时,培提波恩被传唤去接受审判。现在轮到旧金山的大夫向丹诺发出这样的告诫了:如果他要回到博伊西,他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丹诺的回答是:如果他不回到博伊西,培提波恩就会有生命危险。

从旧金山到博伊西的火车上,由于不断地皮下注射止痛剂和冲洗耳朵,丹诺处于半昏迷状态,好像是陷入了一场无休止的梦魇中。当他被从火车站直接送到医院时,芝加哥报纸甚至派了记者来采访他的临终遗言,而且已经准备好了他的讣告了。

然而,丹诺不是一个轻易就能被打倒的人,他不想死,他还要为乔治·培提波恩进行辩护。开庭的那一天,丹诺竟然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这首先要归功于大夫和护士的精心照料,否则的话,丹诺是不可能站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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