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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之行结束后,丹诺投身于由激进分子引发的一连串的冲突之中。在随后的四年中,当战前的疯狂已经让位于战后更危险的疯狂后,这一连串的冲突使得丹诺的声音就像旷野中的呐喊一样令人震动。
自从丹诺开始为拒绝服兵役者争取正当权利的那一刻起,他就变成了美国的风云人物,变成了一辆引人注目的彩车。数百万人会在一次战斗中从他这辆车上跳下来,抛下他,骂他是叛贼、激进分子、疯子;而当丹诺受理的下一个案子使他们因为自己固有的背景和秉性的原因觉得值得同情时,他们又爬上丹诺的这辆车,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在丹诺为拒绝服兵役者辩护期间,一些人坚决地支持他,不断地赞美他,称他是真正的基督教徒、民主制度的保卫者、一个真正的英雄,但是,当丹诺为一些反叛者辩护时,他们又会称他为无政府主义者、混乱的制造者以及对社会的一种威胁。
希斯曼把丹诺最大的弱点归结为没有目标、没有党派、没有信仰、没有原则、没有方向、对人类所有的痛苦具有认同感。正是这些弱点使得他奔波于全国各地,成为他最大的精神支柱。
丹诺说:“在一个民主制度中,最好的统治者就是那些坚信人类的自由、坚信自己的追求目标的人。”
在这场保护人类自由的战斗中,丹诺充当了“海滨救生员”的角色,他不干涉那些戏水的人,不教他们游泳,也不鼓励他们去当游泳冠军。他说:“如果他们玩得痛快,就让他们玩吧。”可是一旦有人出了危险,发出大声呼救时,丹诺就会飞身奔向海浪。
丹诺职业律师生涯中的唯一遗憾是,他从阿什塔布拉到芝加哥时,因为晚到了几个月,所以没赶上为“秣市爆炸案”中受到指控的无政府主义者辩护。现在,在威斯康辛州控告彼德·比安齐和玛丽·娜迪妮等人的案子中,他终于有了一个发表自己意见的机会。这是继“秣市爆炸案”,4名无政府主义者被判处死刑30年之后,又一起关于无政府主义者的案子。威斯康辛州企图以“秣市爆炸案”为先例,给这11位被告定罪。“秣市爆炸案”中无政府主义者之所以被定罪是基于这样一个理由:一个蛊惑人心、诱导别人用暴力手段从事一些非法活动的人,即使他没有直接参与暴乱,他本身也是一个暴乱分子。这次米尔沃基① 的11名意大利人之所以被指控,不是因为他们投放炸弹炸毁了一个治安所以及杀死了几个政府官员,而是因为他们拥有100多种用来宣传无政府主义政治优越性的小册子、报纸和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