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会比秦聪大很多,可是看样子已经独当一面。
金瓶暗暗佩服。
“大家是年轻人,好说话,请问喝什么?”
“不客气,”金瓶说,“请把任务告诉我们。”
沈镜华十分坦白:“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工作,我不过做中间人角色,一个英国人找我,说要最好的人才,如此而已。”
金瓶看着他轻轻说:“你不已是最佳人才?”
沈镜华笑了:“我干的不是你们那一行。”
他自书桌旁取出一副小小牌九,放在桌面,他的事业叫赌博。
接着他说:“请到这个地址去,你会知道这次任务是什么。”
有人捧着龙井茶进来,三只薄胎瓷斗彩杯子,映着青绿茶叶,煞是好看。
金瓶喝了两口,才起身告辞。
沈镜华送他们到门口。
他穿着最名贵熨帖的意大利西装,可是,脚上却是布鞋。
一转身,玉露便看牢师兄笑着拍手说:“比下去了。”
秦聪却不以为意:“我有我的好处。”
金瓶看一看手中地址:“嗯,摄政街,让我们搬旅馆换衣服,明朝再去拜访外国人。”
第二天,他们三兄妹打扮得像东洋游客。
玉露最可爱,头发一角挑出来梳小辫子,白袜、小裙子,身上挂着摄像机。
车子才停在摄政街门前,就有管家开门迎候。
他一言不发,招呼三人进会客室。
室内布置富丽堂皇,却毫不突出,一点性格也没有。
稍后,一个秘书模样的中年男子进来:“请随我到书房。”
他们三人静静跟着走到内厅。
一打开门,三人都在心里“呵”的一声。
原来是他。
三人轻轻坐下,他们在电视及报章杂志上见过他千百次。
那中年男子头顶已秃,一对招风耳,神情永远尴尬,有点坐立不安,右手惯性地把玩左边的袖扣钮。
“三位请坐。”
金瓶忽然打趣:“如何称呼阁下?”
秘书微笑答:“先生。”
“很好,先生,找我们有何贵干?”
秘书轻轻代答:“先生想请三位去取回几封信。”
信?
秘书说:“一共七封,白信封,不贴邮票,收件人是阿曼达钟斯小姐。”
他们看着那位先生。
他似乎更加不安,在丝绒椅上移动了几下。
金瓶看到他左手尾指上戴一枚玫瑰金指环,上面蚀刻着三根羽毛图案,那是他身分的标志。
他开口了,有点结巴:“我在年轻的时候,写过七封信给一位女士。”
啊,原来是情书。
“信中措辞不十分恰当,因此,想取回销毁。”
金瓶问:“此刻,信在什么人手中?”
“原先的收件人。”
秘书立刻把照片奉上。
头一张照片,相中人美艳绝伦,一头金发似天使头顶上的光环;第二张照片,是最近拍摄,美人已经有点憔悴,但风韵犹存。
“她叫阿曼达钟斯,曾是演员,现已退休。”
金瓶放下照片:“她可有说要公开信件?”
“没有。”秘书摇头。
“可有索取金钱?”
“也没有。”
“可有要求见面?”
“更没有。”
“这么说来,信件十分安全,且受到尊重,为什么要取回?”
两个人似有难言之隐。
玉露忽然笑一笑:“可是先生的母亲终于决定退休,要让先生承继家族事业了。”
那秘书看着小女孩,脸上露出略为诧异的神色来。
秦聪问:“我们有多少时间?”
“三天,请把信取回,把这只信封放进去。”
金瓶抬起头来:“我们只懂得取物。”
秘书一怔,这样教她:“一取一放,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