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珊不出声。
“事发了,甄座聪立刻撇清,在聆讯中他说:‘梅小姐擅自行事,无视法纪,几乎牵涉我在内,我毫不知情……’但是,他的确一直有施予压力,暗示她可大胆妄为,之后,赢得官司,他又给予奖赏。”
之珊黯然。
这是女性通病,一直想讨好比她有力的人,开头是父亲,接着是兄弟,然后是师傅、上司、男友、丈夫,终于沦落得失去自我。
半晌之珊说:“你这重要消息从什么地方得来?”
周元忠回说:“我是周督察。”
之珊点头:“你的确是。”
“记得在停车场看见司机阿忠递信封给梅小姐吗?”
“信封里是什么?”
“我不知道。”
“会是钱吗?”
“谁会给她钱,杨子是她敌人,她帮王家掀杨子底牌,要叫杨子好看,要整得杨子关门。”
之珊说:“周督察,问你了。”
“不,我们去问梅小姐本人。”
之珊说:“我们查到与杨子有关所有人的秘密,可是找不到王晶晶。”
“把每块石子翻出来找,逐寸逐寸地搜,一定有结果。”
他的毅力叫人吃惊。
在银行区一条横街,酒吧林立,周元忠与之珊找到一家欧洲风情的小店,元忠说:“是它了。”推门进去。
有乐师用手风琴拉奏著名的旧歌《玫瑰人生》。
之珊跟着轻轻哼。
元忠看着她微笑。
这算是约会吗?他也不知道。
他暗示之珊朝右边看去。
原来梅以和早已经独自坐一角喝闷酒。
有男人向她搭讪,她只是不理。
之珊恻然:“看到没有,这是我的镜子,20年之后,我也会同酒保说:‘再来一个苦艾加冰。’”
周元忠说:“我不会让你那样做。”
“你,你早已儿孙满堂,忘记我是谁了。”
他们在说笑的时候,只见梅以和又干了一杯。
他俩走近。
梅以和发现他俩,十分高兴,对酒保说:“有人付账了,把欠单取出来交这位小姐。”
酒保如释重负。
他取出账单,之珊一看,不禁一怔,那是五位数字,那么多酒,足够洗澡,不是钱的问题,人会醉死,心事又不能解决,何苦来呢。
她默默结账。
梅以和大声说:“多谢杨子。”
之珊用手按着她肩膀。
梅小姐感慨地说:“你已是个大人了。”
之珊也叹息:“是呀,不知不觉,也长大成人。”
梅以和很有酒意:“你同你甄叔闹翻了?”
消息传得真快。
“老贼遇到了滑铁卢。”梅以和痛快地笑。
“我们知道你受了委屈。”
“不,”梅以和摇头,“是我判断错误,身为专业人士,不能监守自身行为,应受处分。”
“我们有理由相信某人示意你那样做。”
“有人示意你跳楼,你会不会跳?”
她自责至深,不愿开脱自己。
之珊答:“如果我年轻,又爱上一个人,相信这样做会叫他开心,谁知道,女人天性愚昧。”
听到这样的话,梅以和心酸,鼻梁上像中了一拳,强忍着眼泪。
“你想知道什么?”
“我最想知道王晶晶的下落。”
梅以和答:“没人知道她生死存亡。”
“你代表王家那么久,丝毫不见蛛丝马迹?”
“只知她忽然在空气中消失。”
“一个人,高五六尺,重120磅,怎样消失?”
“人海茫茫,当年我也曾失踪数载,谁也不曾关心,没有一封信,没有一通电话。”
她忽然伏到酒吧上。
酒保苦笑:“又一个伤心人。”
之珊推一推梅以和,她动也不动。
“独身女子,危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