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有人!
这一惊非同小可。
清流慌忙中退后一步,撞到茶几上,发出响声。
床上的人醒来,嘘了一声,叫她肃静,以免吵醒刘太太。
清流定睛一看,床上那人裸露上身,笑意盎然,竟是余求深。
清流又惊又怒,喝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余求深笑着反问:“你说呢?”
清流取过电话:“你若不走,我立刻通知警卫。”
余求深轻轻说:“是刘太太叫我在这里陪她。”
清流放下电话:“我不相信。”
“她叫我同你交换房间。”
清流连忙披上浴衣:“将你的门钥匙给我。”
“明早人家看到你自我卧室出来,会怎么说?”
清流恼怒:“我管人家说什么,下了船,各自东西,永不见面。”
“这么说,你我怎么有缘。”
清流看着他,只见他裸胸宽大强壮,不见一丝脂肪,下身用被褥遮盖着。她忽然涨红面孔,忍气吞声,走到起居间,蜷缩在沙发上睡。
良久,她握紧的拳头才慢慢松开。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珊瑚过来,推她:“这是怎么一回事?”无比讶异。
清流疲倦地答:“登堂入室了。”
珊瑚压低声音:“你要当心。”
“我想搬到你房中。”
“没问题,太太要是反对呢?”
“我不是卖身的家奴。”
刘太太起来,看清流一眼:“昨夜玩得可高兴?”
清流赔笑:“回来发觉寝室有客人,只得到珊瑚房去,以后与她做室友,你说可好?”
“不嫌挤吗?”
“没关系。”
“随你吧,不过有事一叫,可得马上过来。”
清流如遇皇恩大赦:“是,太太。”
刘太太打一个呵欠:“累极了。”
她唤人:“求深,求深。”
清流巴不得找地洞钻入,经过昨夜,她怕见到这个人。
余求深听见有人叫,只应一声“来了”,久久不见踪影,清流心中暗暗生气。
半晌他出来了,披着毛巾浴袍,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淋完浴。
“求深,把我们的计划说出来给她们听。”
余求深往沙发上一坐,笑嘻嘻,在水果盆里取过一个梨子,咬一口,不出声。
“你说呀。”刘太太催促他。
老人语气如少女般娇怯,非常突兀,令清流不安。
余求深仍然不出声。
刘太太“啐”地一声:“你不说,我来说。”
她放下了银梳子,转过头来:“待会儿我们上岸去。”
清流一怔,就这么多?
刘太太忽然笑了,她说下去:“改乘飞机到巴黎,我已联络好牧师替我俩证婚。”
清流张大了嘴合不拢。
“你们二人跟着来打点,这回可真的少不了你俩,有得忙。”
清流还是睁大双眼,一时未能把这件事消化,要靠珊瑚推她一下。
“老程与欧阳律师将在巴黎与我们会合,你们放心,这次将会是正式合法的婚礼。”
清流霍地转过头去看着余求深。
这时,他也收敛了笑容,平时动人的眼睛呆视前方,暂停散发魅力。
一夜之间,事情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刘太太办事能力怎么如此高强,几通电话便已安排好终身大事,她根本不需要什么私人秘书。
清流只得说是。
“在巴黎逗留两日,然后飞到雅典再上船,时间刚刚好。”
清流佩服得五体投地。
刘太太宝刀未老,由此可知做人不是靠肉体和力气,是靠思想和智慧。
她毕恭毕敬回答:“知道。”
刘太太忽然咕咕笑,声音似猫头鹰,听了令人不舒服。
她说:“再上船,我就是余太太,清流,你得与珊瑚同房,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