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张在那边与塔丽泰母亲交谈。
“……我只是菠萝园一名管工。”
“由唐小姐负责一切费用好了。”
“这倒也好。”
清流忽然清醒过来,打开手袋,写了一张美金支票。
阿张过去,把支票递给塔丽泰,然后轻轻同清流说:“这里没我们的事了。”
清流要费很大的劲儿,才能挪动双腿转身,她步伐艰难,踉跄地走回车子内。
阿张松口气,像逃一般,把车子开得像阵风,一下子刮走。
到了酒店大堂,欧阳律师迎出来。
清流意外:“你来了。”
“实在不放心。”接着,他转过头去问阿张,“见到了?”
阿张颔首。
欧阳摊摊手:“此案终于可以了结。”
清流不语。
欧阳见她神情呆滞,劝道:“你们彼此已认不出对方,可见已无印象,还有什么留恋?”
清流想半晌,凄惶地说:“那人不是余求深。”
欧阳吸进一口冷气:“那千真万确是余求深。”
“不,”清流轻轻说,“他不会不认得我。”
欧阳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得长叹一声:“我们先回家再说吧。”
清流喃喃问:“回家?”
欧阳扶着她,默默无言。
他叫人:“张勇,送我们去飞机场。”
清流踌躇:“可是――”她拉着欧阳。
欧阳很耐性地问:“这有什么事?”
“我们还是得寻找余求深。”
“清流,你已经见到余求深。”
“我们搞错了,非得继续努力找不可。”
欧阳只得说:“是,是。”
他带着清流回去。
一路上并无异样,在飞机上,她小睡、翻阅杂志、看电影。
忽然之间看到好笑的情节,她笑个不已,笑声并不难听,宛如银铃。
可是她并没有在一两分钟之后停下来,仍然格格笑下去,前座开始有人侧目。
笑声变得歇斯底里。
欧阳不动声色,轻轻按住清流手臂说:“你看这段新闻。”
清流的注意力被移转,笑声才停下来,她看着经济版头条,过一会儿茫然问:“任天生是谁?他主持新船下水礼同我有什么关系?”
欧阳温和地说:“你休息片刻吧。”
一到家,欧阳立刻请医生来。
清流说:“我没有病,为什么找医生?”
欧阳安抚她:“跑完天下回来,检查一下也是好的。”
“我累极了。”
“你随时可以休息。”
清流伸一个懒腰,往楼下走去。
管家碧玉连忙出来说:“唐小姐,这边才是。”
清流像是完全不记得寝室在何处,要叫人领着进去。
殷医生来了。
欧阳与她在书房细谈。
殷医生听完细节,沉吟半晌:“我看得联络精神科的赵医生。”
欧阳心凉了一截。
“别担心了,及早治疗,可以痊愈。”
“是什么症?”
“不肯定,我并非专科医生,需请教小赵。”
欧阳惧然。
“当事人不须工作,又有人服侍,小病不碍事。”
“她从前是个最最健康勇敢的女子。”
医生无言,隔一会儿才说:“人人病发之前都十分正常。”
过一会儿,赵医生来了。
欧阳十分纳闷,这些女西医,怎么一个比一个年轻漂亮。
她听过病况,微微笑:“我想我会推荐心理科陆医生。”
“不用做脑部扫描?”
“当然可以处理,但我看是心理问题。”
欧阳问:“陆医生可否到这里来?”
“应无困难,但是病人有时出去走走,有益无害。”
“我怕唐小姐不肯去。”
两位医生点点头:“我与小陆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