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回答:“双方都有家庭孩子,实在需要顾全大局,自我控制。忠告是忘记过去,努力将来,请虚伪一点,维持目前与配偶的关系。”
以为这样标准的答案应当得奖,可是不,又遭到文思的毒骂。
“冷血、胡闹、不知所云,毫无心肝的所谓忠告!”
这个文思似乎已经决定要把快乐建筑在文笔的痛苦上,无论文笔写什么,文思都要破口大骂。
诺芹忍无可忍,同编辑部说:“我要与此人拆伙。”
“你不服,可以回骂。”
“不幸我多读几年书。”
“我忘记告诉你,文思有博士学位。”
“我仍然看不起她。”
“诺芹,惟一比同你与看不起的人做朋友更差的事,就是与他结怨。”
“我决定拆伙,请为我另外找一个搭档。”
“诺芹你听我说――”
“别多讲了。”
林立虹沉吟:“我们开过会再说。”
那样喜欢开会,人人有商有量,可是销路却江河日下,真是讽刺。
文思是那种诺芹见了想狠狠掴她一掌,直至她鼻孔流血的人。
仇深似海。
这人穿钉鞋狂踩岑诺芹,要把她五年多来建立的声誉拆塌为止,假公济私,好不毒辣。
到底是谁
朱湘才、曹恒科、黄碧玉 一下子想起那么多名字,由此可知岑诺芹的敌人还真不少。
傍晚,电话来了。
“诺芹,我同你去探访一个人,若她肯出山与你对答,共同主持俱乐部信箱,则可踢掉文思。”
“谁 ”
“龙言征。”
“哦,是前辈。”
林立虹笑:“千万不要叫人前辈,见了她,称龙小姐即可。”
“此人言论会不会落伍 ”
林立虹不怀好意:“你先进不就得了,强烈对比,不知多有趣。”
“人家会不会上当 ”
“已经答应见我们。”
“真可惜,上了岸的人又来趟浑水。”
“不甘寂寞吧。”
由不甘寂寞的人来主持寂寞的心信箱。
“礼拜六下午到她家去。”
“住什么地方,离岛 ”
“别小觑前辈,人家赚钱的时候,美金才兑五元,她住山上。”
失敬失敬,看样子并非又一名老稿匠。
到了前辈的住宅附近,诺芹不信市区内有那样好环境。
“哟,”她对林立虹说,“要加稿费了。”
林立虹即时揄揶她:“岑小姐脑子里没有第二件事。”
诺芹立刻警惕,要是真的太贪,尽管同她上头要求,切莫口轻轻随时随地提,叫人耻笑。
诺芹顿时静了下来。
林立虹自觉失言,只得噤声。
幸亏两个女孩子都还算大方,不再追究。隔一会见林立虹讪讪说:“你看,在繁嚣都会中,一样可以住得好。”
半独立小洋房背山面海,说不出的恬静。
一按铃,女主人亲自来开门。
是一个眉目清秀的中年女子,短发,穿便衣,神采奕奕,笑容满面。
“欢迎欢迎。”
人与室内布置,都叫客人神清气朗,感觉舒服。
岑诺芹内心不由得生出一股仰慕之情:我老了,也要这样舒泰。
林立虹将她俩互相介绍。
女佣人捧出红茶、咖啡和糕点招待。
诺芹窝在白色大沙发里,翻阅茶几上一本莫奈荷花池画册,浑然忘掉来此的目的。
林立虹咳嗽一声:“龙女士,你肯见我们,真是十分荣幸。”
“太客气了。”
“龙女士,我们想请你出山。”
好一个前辈,不慌不忙,不徐不疾地笑笑答:“你们邀请我,我觉得很高兴。”
林立虹跳起来:“那即是答应了 ”
龙女士按住她:“你且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