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朋友出去玩。”
“不要太疯。”
“知道。”
“真挂念你,我明日回来。”
“我很好,妈妈,不必为我赶返。”
“你确实 ”
展航不禁好笑:“妈妈,我身高180厘米,重76公斤,是个大块头”。
“脑筋如小孩呢。”
“谁说的 ”
“那好,我多留几天。”叫孙儿留住了。
不到片刻,电话又响。
是英维智的声音:“容藻说要延迟归期,怎么办 ”
展航到了此刻再也不怀疑英维智的诚意,他提醒他:“你若有空,去一趟新加坡接她回来,不就行了 ”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
他急得慌乱,需要别人点醒。
“我马上起程。”挂上电话。
不到三分钟,电话又来:“展航,请把新加坡的地址告诉我。”
展航摇摇头,一个那么老练的生意人也会为心仪的女性神魂颠倒。
他报上地址。
“谢谢你展航,这次,我打算向她求婚。”
展航一怔:“你知会家人没有 ”
“他们一向尊重我意愿,并且,只要是我高兴的事,他们都会支持。”
“你真幸运。”
“展航,我需要你的祝福。”
“英先生,我希望你成功。”
英维智笑起来:“我立刻起程”。
家中又恢复了寂静。
母亲可能要变成英太太了,会将于这个姓氏永远丢在脑后。
而他,他亲手救活了段福棋,母子都忘记了往事,只顾向前走。
展航累极,睡着了。
仍然没有梦见父亲。
有人朝他的窗户扔石子,将他吵醒。
一睁眼,才发觉自己尚未更衣沐浴,身上依稀还有昨日从医院带来的消毒药水味。
他探身到窗口一看,不出他所料,正是老友伍玉枝。
玉枝大声说:“你没事吧,整天往外跑,妈妈不在,像只猴子。”
“进来喝杯咖啡。”
玉枝坐好:“我有一个消息告诉你。”
展航一颗心吊上来:“什么事 ”
“猜一猜。”
“我毫无头绪。慢着,不可能,你要嫁人了?”
玉枝没好气:“谁嫁人,我要到台北去做一年交换学生。”
“什么,你舍得我们 ”
“这是一个好机会,借此了解一下东南亚的经济情况以及就业机会。”
“我会思念你至死。”
玉枝忽然笑了:“你才不会。”
“我会。”
玉枝毫不在乎:“届时便知。”
“嘿。”
玉枝凝视他:“连我都走了,没人管得住你,你大可为所欲为。”
“我做人一向规规矩矩。”
“或许是,展航,但是异性见了你,却不想规矩。”
“你就从来只把我当兄弟。”
玉枝伸手轻抚他的面颊:“我与众不同,我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永远做你的朋友。”
展航大吃一惊。
“我对你,何尝没有非分之想。”
“别开玩笑。”
“你不相信也就算了。”
“不不,伍玉枝,我们永远是好朋友。”
玉枝既好气又好笑:“我只不过去七个月,其间起码回来两次。”
“我来送你。”
“只不过十个小时航程。”
“为什么我有种感觉,我将失去你 ”
“胡说,”玉枝再三保证,“我们俩是永远好友。”
他陪玉枝办证件,送她回家,然后才赶到医院。
胡须已经爬满下巴,身上全是汗臭,看护不以为意,温柔地说:“病人尚未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