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王者的梦游 五(2)

狂狷上不了天堂 作者:草玄


曹福的师兄弟们都没有做到这一点,而曹福却不顾一切地使自己能成为一个最优秀的侍卫,因为他从小就立志要去保卫曹操,以报答曹操的救命之恩。

当时,魏国从城镇到村庄,到处都写着各种各样的标语,比如“统一全中原是我们的基本国策”、“坚决反对伪蜀独立”、“打倒狼子野心的东吴”、“誓死保卫魏王”等。

曹福每天就在一面写着“誓死保卫魏王”的围墙下练硬气功,他觉得自己比其他人更有资格去保卫魏王曹操,这也将是他一生的荣耀。

为了能完成保卫曹操的伟大使命,曹福不断地严格要求自己,非但不娶,还寡言少语,心静如水。不过他只护卫了曹操两年,曹操就去世了。

曹操的去世让他很伤心,不光是为曹操感伤,还为自己失去了一项伟大使命而感伤。因为他从小到大,所想所做的都是为“誓死保卫魏王”而努力学习防卫术,曹操一去世,等于自己此前二十八年的奋斗和理想立即化为了泡影,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再为自己的人生定位。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曹操下葬后的第三天,曹操的贴身老太监王公公私下给他宣读了一份曹操的遗诏,原来曹操知道将来自己的儿子们会为他们的大位而勾心斗角,所以先后挑选了九九八十一个孤儿,分别交给为他效忠的侠客抚养,从小就培养成一名训练有素的侍卫。长大成人后,挑选其中最优秀者,分别巧妙地派遣到各个儿子身边担任侍卫,专门对付刺客暗杀。

曹操这种安排也是用心良苦,充满了矛盾。首先他是一个“宁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主儿,所以一旦他将大位传给其中一个儿子,而其他儿子因为反对而谋反,他绝对会赞成即位的儿子将谋反的儿子杀了。但是,如果儿子们只是勾心斗角,并未真正全面冲突,他不希望儿子们用派刺客的方式自相残杀。所以,他没有下明确的遗诏给那些未能即位的儿子们做护身符,只是派最好的侍卫保护他们。曹操杀了曹植身边最好的谋士杨修,却给了他天下最好的侍卫曹福,也正是出于这种想法。

曹福不知道曹操的全盘安排,给他念的遗诏只要求他继续用“誓死保卫魏王”的信念保卫曹植。而王公公宣读完遗诏后,就按照遗诏的意思当着曹福的面将遗诏烧毁,自己回去后也喝毒酒自杀了。所以,这个世界上,只有曹福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使命,而且不能对任何人说,包括曹植在内。

时间一年一年地过去了,曹福对自己的这种命运没有任何怀疑,一直到慧娘突然被杀,他才感觉自己终于无法压抑自己各方面的欲望而对自己这种“棋子”般的命运产生极大的怀疑。

这天他想到因为自己没有尽到责任,而让慧娘被杀,精神几乎要崩溃,躲在自己房间泪流不止。他好多年没有流过泪了,此时发现,原来流泪是那么痛快的事情。但是他还是不能让自己的泪水流太久,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哭肿的眼睛。他真希望有个神仙给他一种法力,让他可以看到别人的眼睛,而别人无法看到他的眼睛。

不过他的窗户可以做到这一点,他在窗户上钻了几个暗藏的小孔,他可以看到窗外,而窗外不能看到他。

就在他终于压抑住泪水,透过窗户向外看时,他发现他饲养的狗正在对着一块比人头还大的鹅卵石拉尿。于是忍不住同情起鹅卵石里面的人来。

在陈国王宫内,这样的鹅卵石有很多,多得不起眼,都只是起到装饰和点缀作用的。但是曹福很早就发现,有几块这样的鹅卵石下其实有秘道相通,而鹅卵石内部被掏空,上面也钻了几个和自己窗户上一样的小孔,有人站在秘道内,将头伸到掏空的鹅卵石中,可以监视外面的情况。这些人都是司马乐派来监视曹植的,他们将监视到的情况汇报给司马乐,而司马乐有可能会汇报给皇帝,所以曹福不好揭发他们。另外考虑到就算想办法破坏了他们这些监视点,他们还会绞尽脑汁在其他地方重新设置监视点的,自己现在知道监视点的位置,也有利于防范,还不如故作不知。

不过被人监视的感觉确实不好受,开始曹福还饶有兴趣地研究如何防范他们的监视,但是久而久之,也厌烦了,于是训练他的狗每天向他屋前的这个监视点撒尿,算是小小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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