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不是。”千晓突然换了一副谦虚腼腆的语调,“刚才我说犯人就算是植田也无所谓,这虽然并非胡说,但是如果他是犯人的话,那么那种执著就只能被解释为心理变态发狂的产物了。跟你谈过这些之后,这个想法就更加清晰了。”
“那么果然犯人另有其人?”
“你可别误会,我说犯人另有其人追根究底不过就是为了追求对于手铐和分尸这两个疑点的合理解释而已。就现实来说植田有可能就是心理变态。那他就是犯人。那么这个事件就得到了圆满的解决。作为我个人来说这样的结局也不错――”
“那就算为了杜撰一篇小说也罢,咱们就让这个事件有个合理的解释如何?要不然连一个推理短篇都写不了。”
“本来我也没说要写――”
“真凶另有其人。总之就以这个为前提吧。”
“嗯。”遗憾不已地望着喝空了的啤酒瓶的千晓,从冰箱里拿出冰块来,用仅有的平底玻璃杯调了一杯加水威士忌给我,自己则用茶碗调了一杯加冰的。“也就是说植田被当做了替罪羊。这样一来手铐和肢解才有意义可言。”
“哦?那是什么?”
“凶犯其实本来只想杀害松浦康江一人。但是只杀康江一人容易引起别人对自己的怀疑。于是犯人想到了利用植田作为替罪羊的方法。犯人肯定是知晓了植田死缠烂打康江的事。康江被杀的话,植田肯定是重点怀疑对象,但是犯人――假设其为X――也有可能被怀疑。X充分预测到了这一点。所以犯人的目标是制造出将自己排除嫌疑圈而将植田作为仅有的怀疑对象的假象。X先将康江杀害,然后袭击土居淑子。但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土居淑子的命。因为这完全是为了让人误以为,杀害康江和袭击淑子的是同一个人。”
“什么?”我有点混乱,“拜托你说得更简洁些。”
“只有康江一人遇害的话,有杀人动机的就不止植田一人,X也会被怀疑。但是如果不仅康江,连淑子都遇害的话,和淑子没有任何关系的X就会失去动机从而免去怀疑。”
“可是就算是植田也没有杀害淑子的动机啊。因为他们之前从没有见过面。”
“可是植田对已经离婚并且有两个孩子却仍旧风韵犹存的康江――”千晓指了指康江的照片。确实是个美人,大眼睛高鼻梁,五官端正,看起来不太像日本人。如此看来她的一对儿女想必也都俊俏可人吧。“――仍死缠烂打,离变态仅有一步之遥。再加上又是个无业游民,很容易被扣上危险人物的帽子。杀害康江的动机也具备。植田的话,就算之后杀人成性,展开无差别杀人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事实上就是如此。”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我一边用自己的话整理着千晓的思路,一边说,“X为了给人一种袭击康江和淑子的是同一个人――也就是植田――的印象,而将康江和淑子用同样的方式绑在柱子上,用手铐束住。但是因为他真正想杀的只有康江,在淑子身上所做的应该都是伪装工作。但是却发生了X意料之外的事,半路杀出了淑子的男朋友坪井。在暴露了自己的相貌的情况下,X不得已实行了计划外的杀人……”说着,我突然注意到一件事,“但是淑子也看见了X的面孔,可为什么X没有同样刺杀淑子呢?”
“确实……”威士忌似乎洒了出来,千晓一边不舍地舔着茶碗的边缘,一边说,“有点奇怪。那就是X原本不打算杀害淑子,但临时改变主意,决定还是要杀掉淑子灭口。可是坪井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的阵脚,最后没能彻底杀死淑子。这种可能性,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