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让我们来看看是谁对失踪珠宝的事知道得最多?你的堂兄弟乔治 韦斯顿。他是否在最近获得了有关失踪珠宝的最新消息?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自己说过,他的母亲从他的祖母那里亲耳听到整个故事,他的祖母当然也有可能听到他祖父有意要将珠宝藏在老屋子
的什么地方。”
思考机器暂停了一下,调整坐姿后,继续说下去。
“乔治 韦斯顿拒绝跟你们一起到老屋去抓鬼,他说他当晚需要到普罗维顿市去开会。我让哈奇先生在那边的同行查过,根本没有这回事。因此乔治 韦斯顿当晚很可能也到鬼屋去了。
“当我将老屋附近的地形查看过之后,发现如果一个人想避免让镇民看到,如同这个装鬼的家伙所做的,就是在夜间乘摩托艇前来。他可以趁夜在峭壁下的海边靠岸,镇上的人绝不能看到他。乔治 韦斯顿有没有摩托艇呢?有,一艘电动小船,开动时几乎寂静无声。
“这时,整件事已经相当清楚了。运用逻辑推理,我知道这个鬼如何来去无踪;我知道他装鬼的动机,就是寻找失踪的珠宝;我也推测出这个人是谁,这个人知道有关珠宝的事,有充分的机会去扮鬼,也足够聪明能设计出整个计划。接下来,就是去证实我的想法。头一件事是去找失踪的珠宝。”
“找珠宝?”韦斯顿先生以略带嘲讽的口吻说。
“就在这里,”思考机器冷冷地说。
果然不错,就在股票经纪人吃惊的目光中,他取出了已经失踪了五十年的珠宝。韦斯顿先生不只是吃惊而已,他目瞪口呆地瞪着这一堆发亮的东西,良久才能发出声来。
“你怎么找到的?”他问,“在哪里找到的?”
“开动脑筋想一想就够了,”对方回答,“我走入老屋子,想想屋主在那种情况下最有可能将珠宝藏在什么地方,这样就找到了。”
“可是……可是……”韦斯顿先生结结巴巴地说。
“当时,藏珠宝的人只是想暂时将珠宝藏起来,记住,他随时要拿出来佩戴的,”思考机器不耐烦地说。“他当然不会将珠宝藏在木头里,以免被烧掉;他也不会藏在地窖底下,那是最容易被搜查到的地方,而且挖坑埋土也太麻烦了。你们记得的确有个人在屋子内被杀死,而且白雪覆盖的地上只有两行向屋子走去的足迹,没有走出来的足迹,这证明了屋主人的确将珠宝藏在屋内。那栋屋子除了烟囱外全是木制的。他能藏在什么地方呢?当然是在烟囱中的石砖里。
“他自然不会将珠宝藏在跟视线平齐的高度,否则有人细查时很容易就看到石砖被移动过的痕迹。因此,他最有可能将珠宝藏在比视线更高或更低的地方。我发现他藏在高处,一块松动的石砖被拿出来后,里面就是一个木盒子和这些东西。”
韦斯顿先生现在是在用惊奇、钦佩的眼光看思考机器了。
“找到珠宝之后,接下去要做的事就是要将这个扮鬼的家伙当场逮住。韦斯顿先生,我叫你过来是因为我考虑到既然没有什么犯罪行为,最好是将这个人交由你这个主人来处置。我进屋时,带着一把铁锤,然后静待事情发展。
“最后这个鬼照例大笑着现身了。我静悄悄地从驻足的地方爬下去,爬到那个鬼现身的地方时,挥动铁锤用力敲去,不出所料,一大块玻璃哗然碎裂。这下子把那个操纵活动镜子的人吓了一跳,他拔腿就往屋后的厨房门跑去,可是我早就吩咐治安官在咱们进门之后将厨房门由外面栓死,因此这个扮鬼的家伙不得不往前门跑去。其他的事,比如你找到电动船,在那里等他,以及开枪等等,你已经知道了。”
“他想用短剑刺我,”韦斯顿补充道,“我不得不开枪打伤他。”
“枪伤只是个小伤口,”思考机器说,“他的手臂过几天就会好了。届时,我想由你出钱让他到欧洲去度个四五年的长假,交换条件是不过问找到珠宝的事,这大概是笔不错的交易吧。”
“我也是这个意思,”欧内斯特 韦斯顿冷静地说,“我当然不会去控告他。”
“那个鬼,到底是谁?”哈奇问。“乔治 韦斯顿,我的堂兄弟,”欧内斯特说。“在这事件中,有些事希望你能不报导,如果没有牵涉到你的正义感的话。”
哈奇考虑了一下。“我会考虑的,”他说。然后转头面对思考机器。“那个扮鬼的人是在什么地方操纵的?”
“就在餐厅里,食品储藏室旁边,”思考机器说,“他将制好的磷涂在一件长袍上放在储藏室里。需要时将门打开就行了。这件长袍映入前面的大镜子里,然后反射到起居室对面的大镜子去,从那儿再反射到接待室通向书房的活动镜子上,我敲破的就是那面活动镜子。”
“他是如何在空中写字呢?”
“噢,那个啊?他只要在鬼影前面举着一片玻璃,用反手字体写上就行了。这样,在接待室看到反射的映象时就能看到正面字体了。”
“还有在前院里洒到治安官身上的血呢?”哈奇再问。“那是狗血。我在镇上药剂师的实验室中检验出来的。同样是要赶走好奇镇民的把戏。猫的鬼影及将看更人绑在床上也都是类似的手法。”
大家都沉默了很久。韦斯顿先生首先站起来,感谢思考机器帮他找到失踪的珠宝,向大家道过晚安,然后走了出去。哈奇也下意识地跟着走出房门,临到房门时,他回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治安官开的枪为什么没有打破镜子?”
“因为他太激动了,子弹打中的是镜子旁边的木门,”科学家回答。“我用一把小刀把子弹挖出来了。晚安。”
(游健治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