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一个干净的犹太人(11)

莎拉的礼物 作者:(美)安·科什那


还有一件事,莎拉,你来信中说你已是一个不同的人了。真的,我们希望看见一个不同的你,而且你知道应该在哪方面不同。

差不多了!我还有什么可以跟你说呢?你知道,这里的情况总是一如往常。谢谢上帝,我们都很健康,而且如果我们能挣一点钱,没有烦恼,如果布利玛也能找到事情做的话,那么我们也许能给你一些帮助。我们都希望上帝没有抛弃我们,人不应该失去信念。

瑞泽尔

当几个星期过去了还没收到来自杰帕斯多夫的信时,瑞泽尔开始害怕了。为了防止她的一些波兰语信件被审查官们丢弃,之后她一直都用德语写信。

不论是什么原因耽搁了,她的更多来信的要求还是让莎拉很难过。

索斯诺维克

1941年1月6日

最亲爱的莎拉!

我们的痛苦无以言表。你怎么可以这么长的时间忽视我们,不给我们写信呢?别人会以为你会试着写信,可是不是这样的!记住有上帝,记住要写信,不然我们会疯掉的。有好多天了,我们一直担心你身上可能发生的事情。你不会病了吧?不管怎样,请尽快给我们写信,因为我们已经疯掉了,担心得夜不能寐了。

莎拉!我必须再次警告你,莎拉,以我们亲爱的父母的名义,尤其是我们亲爱的母亲,她晚上总是哭个不停……

再一次,记住有上帝。赶快来信。

瑞泽尔

从家里带来的邮票和明信片莎拉早已用完了,克罗仁伯格又给了她一些。但即使她有一千张纸,她写的信也是不够的。瑞泽尔指责她倒是挺轻巧的,好像从一个管理严格的劳动营寄信就是桩简单的事情,在纸上写好,拦下邮递员,就跟以前家里一样。其实不然,寄信其实面临着数不清的危险:劳动营的审查官,索斯诺维克邮政局更多的审查官,一个反复无常的劳动营官员的某次心血来潮――他没收了她一张珍贵的明信片为的就是折磨她,或者规章制度上的改变,减少了每月邮件的定额。即使邮件抵达了索斯诺维克,它还可能消失在长老会办公室,或被一个粗心大意的邮递员给毁了。

她恳求多一些理解,但瑞泽尔毫不动摇。“如果你不写信,一切都会失去的。”她警告说。她们两人都应该努力消除年迈父母的痛苦,同时坚守她们的信念,她们再怎么努力地这样做也不为过。

瑞泽尔猜得没错:莎拉在尽可能多的寄信,通常是两个星期一封,但并非每封信都是寄给家里的。她决定把宝贵的邮件定额的一部分留给她的朋友们。她们同样渴望和她交流,但莎拉能容忍瑞泽尔几乎是无法让人忍受地提醒她父母悲惨的境地,并不是因为朋友们的缘故。这是为了她自己的心智正常:她盼望能轻松地和她的朋友们交流,偶尔说些闲话和琐事,盼望听到她们愉快地叙述一些不相干的事情。她需要与她们通信。这是她和瑞泽尔通信的调剂之物,因为瑞泽尔的信总是能刺痛她一两下,给她留下一些内疚之情。

她最亲近的朋友们――就是十月份那些陪她去火车站的朋友――和莎拉家里走得很近,她们知道她们的存在能给她的父母些许的安慰。

索斯诺维克

1941年1月20日

亲爱的莎拉:

我们看到了你寄给你父母的明信片。你为什么不给我们写点什么呢?难道你没有收到我们的信吗?你那儿有什么新鲜事,你都在忙些什么?我们这里没什么特别的,时间过得很快,就和平常一样。只不过我们都想你,我们很想看到你,想知道你今天是什么样子。我们很乐意去寄给你那张你想要的照片,我们已经和你父母说过了。我们所有人都拍了相片,但是等你回家看到我们的时候,你一定会笑个不停的,因为每个人拍得都很难看。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Copyright © 读书网 www.dushu.com 2005-2020, All Rights Reserved.
鄂ICP备15019699号 鄂公网安备 4201030200161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