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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块冬奥会金牌(1)

杨澜奥运高端访谈 作者:杨澜


姓名:杨扬

性别:女

籍贯:黑龙江汤源

生日:1975年8月24日

项目:短道速滑

共参加三界冬季奥运会,获得五枚奖牌,两金、两银、一铜。其中2002年冬奥会两枚金牌――女子500米及1000米短道速滑。是中国冬季奥运会历史上第一块金牌获得者。

1997―2002年连续六年世界锦标赛个人全能冠军。

1998―2002年连续五年世界杯短道速滑个人全能冠军。

运动生涯共获得59个世界冠军,是中国至今获得世界冠军最多的运动员。

2007年初,一档名为《 奥运中国 》的全新栏目在中央电视台首播亮相,细心的观众发现主持人是个熟悉的面孔,她就是为中国夺得第一块冬奥会金牌的短道速滑运动员杨扬。

杨 扬:我还记得当时特别紧张的时候,我就想我是杨澜。

杨 澜:真的吗?

杨 扬:真的,我想我是杨澜。

杨 澜:管用吗说这个?

杨 扬:挺管用的。

杨 澜:谢谢,我感到很荣幸。

杨 扬:为什么这么说呢?我虽然是运动员,但是我很想自己做得很专业,可我知道我自己没有专业基础,差得很远,当然要学习充实自己,但是有些机会来了,我没有机会去充实的话,我就要给自己打劲。所以第一次做节目的时候我就想我是杨澜。

通过这档电视节目,杨扬的名字再次与奥运联系在了一起,或者说他们从未分开过。这就是盐湖城冬奥会上杨扬夺冠的那一幕经典画面,这是激动的泪水,也是一种委屈的宣泄。其实早在四年前的长野冬奥会上,杨扬就在几个项目上拥有夺冠的实力,但她眼睁睁地看着金牌一次次从她手中滑落。四年之后的盐湖城冬奥会,在她参加的第一个项目也是最有希望夺金的短道速滑1500米比赛中,杨扬再次无缘金牌。

杨 澜:你怎么来解释在盐湖城的冬奥会上失去了这最有把握的1500米的金牌?

杨 扬:实际上经历了1998年的失利,状态逐渐很稳定。我从1997年世界锦标赛,一直到2002年之前,连续五年获得世界锦标赛冠军,这些项目基本上都保持了很稳定的状态,那么拿2002年金牌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当然了这种信心有的时候会变成一种自负。我觉得到了2002年,1500米比赛之前,我是有些自负。

杨 澜:据说那一次比赛完了之后,袁伟民去找你,包括你的几个队友,袁伟民当时跟你说的哪句话最打动你?

杨 扬:他当时说了一句,大杨,如果把你心里的小鬼揪出来,你还是大杨扬,没有任何的改变。对于我来说,我知道他说的小鬼什么意思,就是说放掉一些自己的那些……叫私欲也好还是什么想法也好……我觉得人无欲就无畏嘛。

杨 澜:无欲则刚。

杨 扬:对,所以说如果你要是不再过多考虑自己的那些结果,自己拿金牌这些想法,一如既往往前拼,就为了这个队,反而可能会更有斗志。

杨 澜:所以能说你后来再投身到比赛的时候,你更多想的是这个队,而不是你自己了吗?

杨 扬:其实这思想的转变不是瞬间能够转变的,因为我知道我第二天要面对比赛的时候,还会遇到那种对结果的恐惧,还会遇到自信心不断地摧垮。因为500米是我的弱项,然后起跑又是我的弱点,那么我的自信心肯定会起起伏伏很厉害。其实我这个人做事情会提前考虑很多的困难,把困难先想出来。那么想了以后,我也知道,在最关键的时候,我容易会想到能不能有什么幸运,比如说就会有一些……

杨 澜:侥幸心理。

杨 扬:侥幸心理。这个侥幸心理在一定时间之内,会变成致命伤。所以我当时想,我怎么能够让自己没有侥幸心理?因为运动员不都有一些忌讳吗,包括我们普通人也是,在做很重大的决定之前都会有一些忌讳。其实对我们来说也叫一种心理暗示,那赛前我们都会有比如说一个礼拜之前我们开始不剪头发,不剪指甲,包括我们经常获胜的几件背心、衣服我们都会摆好,今天我穿这个,明天我穿那个,都会准备好,一个是让自己心情稳定,另外也让自己觉得这些东西会给自己带来好运气。那么在500米之前的一个晚上,开完会回去以后,我把我头发也剪了,指甲也剪了。

杨 澜:你故意反着来?

杨 扬:全都反着来,然后我就想没有任何运气可言,唯一的一个办法就是要全力往前拼了。

2002年2月17日,盐湖城冬奥会短道速滑500米决赛赛场。27岁的杨扬用脚下的冰刀赢得了中国冬奥会历史上第一枚金牌,圆了几代中国冰雪人期盼了几十年的梦想。美联社评价,杨扬的金牌提高了中国在世界冰雪运动中的地位,这枚用时44点19秒的金牌也使中国体育人的热情在那个瞬间共同燃烧。

杨 澜:你在冬奥会上实现“零的突破”的时候,很多体育人非常激动,包括老体育人都热泪盈眶,都说这是太伟大的一个胜利。但是我们看到你在领奖台上的表情非常淡定,非常从容。你那个时候心里在想什么?你没有那么高兴吗?

杨 扬:实际当时很有意思,我赢了那么多场比赛,这之前在世界锦标赛拿了很多次金牌,领奖台已经不陌生了,但是那一次上去一直在抖。

杨 澜:你在发抖?

杨 扬:一直在抖,然后我在控制,一直在控制,然后深呼吸,包括后来国歌升起的时候,我一直在唱国歌,实际上是让自己不要抖。我一直抖得很厉害,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表面上看感觉我很淡定,实际上我是在控制。我想如果当时我要释放一点的话,我会热泪盈眶,可能不会抖。

杨 澜:回头再看到那个时刻的时候,还是会很激动啊?

杨 扬:还是挺激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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