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以后,艾森豪威尔太太的秘书联系了我。我把一些彩色草图和样品寄给她看,她开始定做衣服。最初的几件衣服中有一条白色的无肩带雪纺绸裙子,裙子的一边飘荡着一条漂亮的绿色绸带。在50年代和60年代早期,无肩带裙子非常风靡,我很高兴地发现了艾森豪威尔太太对于时尚的热忱。她定做了很多件晚礼服,事实上我不记得她有哪条长裙不是无肩带的。我发现当她脱去外套只穿内衣的时候她的胸部非常漂亮,而且她从不穿胸罩。要知道,现在我们是在讨论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我记得我们当时讨论的情景,我说:“哦,我们要不要为您找一副无肩带奶罩?”(那个时候我们就是这样称呼它们的。)她说:“噢不,斯嘉锡先生,我从不穿胸罩,现在的女人们都穿那种挤压的胸罩,那东西总是在肩膀上弄出一些皱巴巴的糟糕的小褶痕,我可不想要那样。不用了,我还是更喜欢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当然,我立刻恭维了她:她的胸部很丰满,而且她还没有穿胸罩!
艾森豪威尔太太一开始来过一次纽约,她看了看,选了几件衣服。她很喜欢瓦列里安·利巴尔为我装修的斯坦福·怀特公寓。它很漂亮,她甚至拿它和白宫相比,这当然不是真的,不过她这么说令我很愉快。
在那之后,我经常去华盛顿为她量衣和试穿。很多时候,因为我并不怎么喜欢那个时代的螺旋桨飞机,所以,我会坚决要一个在机翼上方窗户边的座位,徒劳地幻想着:万一螺旋桨停了我还能做点什么!整个旅途中我都会紧紧抓住座位的扶手,从不去洗手间。这一点如果在一次飞往巴黎的十三个小时旅途里是很艰难的事情。我就是搞不懂是什么让飞机飞起来的。(现在也是!)当喷气式飞机在1958年出现的时候,我发现我在旅途中什么都看不到,所以我只好做一个小小的祷告,然后强迫自己放轻松。有时我会乘坐火车去首都。玛米一直很支持我坐火车,因为她也不喜欢坐飞机,她告诉我,无论总统坐飞机到哪里去她总是感到很担心。她对我说:“噢,斯嘉锡先生,请不要担心,我们几个小时以后再开始,我们会开车到联合车站和你会合。坐火车吧,放轻松些。”
我来到了白宫,有人从正门的柱廊上把我接了进去。我还记得第一次为第一夫人量身时的情景:我走进大厅里,站在那座宏伟的楼梯底端,等待着被引领上楼,这时我听见从二楼传来一阵甜美的婴儿般的声音,“哦,斯嘉锡先生,斯嘉锡先生,你已经来了,太好了。快请上来。”于是我迈上了豪华的楼梯,站在楼梯顶端的正是玛米·艾森豪威尔,我们的第一夫人。她的身上是一件粉色的长袍,她的脸上一丝不苟地化好了妆,头发也仔细打理过。事实上,从那以后我发现,无论我什么时候看见她,她的妆容总是完美无·,头发总是被精心梳理。为了量身她把我带进了卧室,从卧室里可以俯瞰宾夕法尼亚大街上白宫的正门。有趣的是,这间卧室后来被杰奎琳·肯尼迪开辟成一间楼上的家庭餐厅,很多年以后我多次在这里和第一夫人芭芭拉·布什共进午餐。在肯尼迪以前,第一家庭通常在楼下正式餐厅旁边的一间小餐厅里吃饭,但是,正如历史所记载的那样,艾森豪威尔一家经常坐在楼上的电视桌前,一边吃饭,一边看着镶嵌在墙壁上的电视。但是肯尼迪太太的到来改变了这种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