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还说不清楚。我正在调查他的死因。我觉得从你这儿开始比较合理。你不介意我坐下吧?”
他漫不经心地伸手示意手,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我坐了下来,而斯科索尼则轻松地坐直了身子。
“我听说尼基已经假释出狱了,”他说,“要是她说自己没有杀人,那她真是疯了。”
“我可没说过我受雇于她。”
“哦,我他妈地敢肯定,除了她没有人还会找这个麻烦。”
“也许是吧。听起来你并不喜欢这个主意。”
“嘿,听着,劳伦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愿意为他赴汤蹈火。”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他强硬的外表下面究竟隐藏着什么――是悲伤,还是迷失的愤怒,很难分得清楚。
“你对尼基很了解吗?”我问道。
“我想了解得够多了吧。”初见面时在他身上明显感觉到的那种性感现在正慢慢消散,这让我感到吃惊;他仿佛能随意打开或关闭某个开关,像控制一台加热器那样操控自己的情绪。他现在的态度明显变得谨慎起来。
“你和劳伦斯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一起上的丹佛大学,又加入了同一个大学生联谊会。劳伦斯是个玩世不恭的人。他对什么都很随意。后来他去了哈佛法学院,我去了亚利桑那州立大学。他家很有钱,而我家却是一贫如洗。有几年我和他失去了联络。后来我听说他在这边的城里开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于是我就过来和他聊了聊,想跟着他一起干。他同意了。两年后,他让我做了他的合伙人。”
“那时候他和第一个老婆结婚了没有?”
“结婚了,是格温。她现在还住在城里的某个地方。但我可不太敢招惹她。她带着满心的痛苦和仇恨离开了他。我听说她讲了不少关于他的坏话。这消息或许对你有点儿帮助:她在斯泰特大街那边开了一家为狗美容的小店。至于我嘛,我可不愿意碰见她。”
他一直注视着我。我觉得他心里一笔明账,知道哪些可以跟我说,而哪些根本不能告诉我。
“那么莎伦 耐普尔呢?她在他手下工作时间很长吗?”
“我过来工作的时候她已经在这儿了,可她基本上不干什么活儿。最后我只好给自己雇了一名女工。”
“她和劳伦斯相处得还不错吧?”
“据我所知,还行。审判结束前,她一直就待在这附近,后来才离开的。她还骗走了一些我预付的工资。如果你碰到她的话,我希望你能问问她。真想给她寄上一张账单或其他什么的,让她知道我还记得她以前的所作所为呢!”
“你对丽比 格拉斯这个名字还有什么印象吗?”
“谁?”
“她是负责在洛杉矶处理你们业务的一名会计师。她为海克拉夫特-麦克尼斯公司工作。”
有那么一瞬间,斯科索尼一脸困惑,但他很快摇了摇头。“她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她也是被夹竹桃毒死的,大约就在劳伦斯死的那个时候。”我说。他看起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震惊或张皇,只是疑惑地撇了撇嘴,并耸了耸肩。
“这对我来说倒是个新闻,但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他说。
“你从来没遇见过她吗?”
“肯定是见过的。劳伦斯和我一起负责文书工作,但和业务经理的实际联系多数是由他来做,我偶尔也会管一管。所以,我很可能会在什么时候碰到过她。”
“我听说他们俩的关系很暧昧。”我说。
“我可不喜欢说死者的闲话。”斯科索尼回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