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在现场 6(4)

A:不在现场 作者:(美)苏·格拉夫顿


尼基伸出双手插进长发中,把头发向上撩起又任其落下,轻轻地甩了一下脑袋说:“哦,不,我只是一件他用来报复的工具。尽管他多年来一直背着她到处乱搞;但当他发现她有一次红杏出墙之后,他就找上了我。真不错,不是吗?我直到很久之后才知道所有的事,但事实就是这样。”

“等一等。让我看看我是否弄明白了,”我说,“他发现她跟某个人有了私情,所以他才和你在一起,然后和她离了婚。如果我理解得没错的话,她是被刻意算计了。”

“哦,没错。这正是他的所作所为。他跟我偷情只是证明他毫不在乎;夺取孩子和财产,那是对她的惩罚。他是个报复心很强的人,这也是他成为优秀律师的一个原因。他非常同情那些遭受到不公正待遇的人。他会因为一些相当细小的琐事而发狂,并以此为动力,直到把对手彻底击败为止。他残酷无情,毫无怜悯之心。”

“格温和谁有外遇?”

“这你得问她自己了。我不能肯定我了解的是否确实。他是绝对不会谈起这种事情的。”

我问起她劳伦斯死去那个晚上的情况,她告诉了我一些细节。

“他对什么东西过敏?”

“动物的毛发。大多数是狗,猫的毛发也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无法忍受在屋里养宠物。但后来,科林两岁的时候,有人建议我们给他养只狗。”

“我明白,科林的耳朵听不见。”

“他生下来就聋了。医生会为新生儿测试听力,所以我们当时就知道了。但医生对他的问题无能为力。事情好像发生在我知道自己怀孕之前,我患上了轻度的风疹。幸运的是,他似乎只是受了这一种损害,我们还算运气好呢。”

“那么给他养的狗呢?是一只看护犬还是其他什么的?”

“就是这一类的吧。你不可能没日没夜地守着一个孩子。所以我们才叫人把游泳池给填上了。布鲁诺 也是一名好帮手。”

“是一只德国牧羊犬?”

“是的,”尼基说道,然后稍稍犹豫了一下,“它现在已经死了,就在外面的路上被一辆轿车撞了。可它是一只很不错的狗;非常聪明、非常忠诚,很会保护科林。不管怎么样,劳伦斯看到了它为科林所做的一切,所以他又重新开始对过敏症进行药物治疗。他是真的爱科林。不管他有什么缺点,他的确有很多缺点;但请相信我,他真的爱他的小儿子。”

她的微笑隐去了,表情发生了奇怪的变化,仿佛突然间灵魂出了窍。她表情淡漠,眼中一片空白。从她脸上,我看不出一丝感情。

“对不起,尼基。我真希望我们不必再回忆这些事情。”

我们喝完茶,站起身。她收拾茶杯和碟子,把它们塞进洗碗机里。当她回头再看我的时候,她的眼睛已经变回了原来那种单调的金属灰色。“我希望你能够查出是谁杀了他。一天不知道答案,我是绝不会快乐的。”

她说话的语调让我的手都麻木了。我看到她眼中闪现出一种目光,那是我在那两只鹅眼里所看到的东西:充满恶意,缺乏理智。不过,这道目光一闪即逝。

“你并不是想要报复,对吧?”我问道。

她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不。我在监狱里的时候常常这样想;但现在我自由了,这对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现在,我所要做的就是把我的儿子要回来。然后我会躺到海滩上,喝着毕雷矿泉水 ,穿着自己喜欢的衣裳。我还会到餐馆里点菜吃。如果我不想去的话,我会自己做饭。到很晚才睡觉,再洗上一个泡泡浴……”她停下来,把自己都逗乐了。随后她深吸了一口气,说:“所以,我不会报复。我才不会拿我的自由再去冒险呢。”

她的眼光和我的碰在了一起,我回给她一个微笑。“你该赶路了!”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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