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那边还有一套房子？”

“对，是劳伦斯的母亲留给我的。”

“为什么留给你而没留给他呢？”

她微微一笑。“劳伦斯和他母亲的关系不好。你想喝点儿茶吗？”

“我还以为你要急着赶路呢。”

“时间还来得及。”

我跟着她进了厨房。厨房中间是一个独立的烹饪台，台上的炉子上方有一个巨大的铜制排风罩。烹饪台还包括一个宽阔的砧板台，形形色色的平底锅、篮子和其他厨房用具都悬挂在一个从屋顶延伸下来的圆形金属架上。所有其他案台都贴上了白色瓷砖，其中一个台子上还镶嵌着一只双槽式不锈钢水池。厨房中摆放着一台普通炉灶、一台对流加热炉、一台微波炉、一台冰箱、两台冷冻箱，还有令人吃惊的存储空间。

尼基把水放在炉子上烧着，然后在一张木凳上歇了下来。我也从她的对面取了一张凳子，我们俩就在这间类似化学实验室的梦幻厨房中坐了下来。

“到现在为止，你都和哪些人谈过了？”

我对她讲了讲我和查理 斯科索尼的谈话。

“在我看来，他们俩是一对奇怪的朋友，”我说，“在我的记忆中，劳伦斯的印象有点模糊了，但我总是记得他一直是个非常优雅、非常理智的人。而斯科索尼身强力壮，他总让我想起某个链锯广告中的角色。”

“哦，斯科索尼实际上是个争强好胜的人。据我所知，他的奋斗过程充满艰辛。他费尽周折，克服了所有困难；就有点儿像某些平装书封面上写的：‘……跨过他深爱的人的尸体……’。或许劳伦斯喜欢这样。他在谈到查理时，总会勉强透出几分敬重。劳伦斯把什么事都交给他办。当然，查理认为劳伦斯从不会犯错误。”

“那么看来很清楚了，”我说，“我不认为他有任何杀人的动机。你是否想过他也会与这个案子有牵涉呢？”

尼基微笑着，起身去拿茶杯、碟子和茶叶袋。“有一段时期，我怀疑过任何人。但我觉得查理不太可能。无论是从经济角度还是从事业的角度，他都不会从中受益……”她将开水倒进两个茶杯中。

“至少从表面看是这样。”我边说边把我的茶叶袋浸入水中。

“嗯，是啊，的确如此。我猜想可能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利益；但可以肯定，在过去这八年中，这应该早会被人发现了。”

“人们一般都会这样想的。”接着，我告诉她我和格温见过面了。她的双颊泛起了一丝丝粉红。

“我为她感到难过，”她说，“当他们离婚的时候，劳伦斯是打心眼儿里恨她，而我还想在旁边煽风点火。他是绝不愿承担婚姻失败的任何责任的。所以，他只有把责任都推在她身上，对她进行报复。我倒不是帮凶。开始的时候，我完全相信劳伦斯对她的评价。我的意思是说，我私下里认为她还算是个有能力的人，我也知道劳伦斯曾经非常地依赖她。但通过激起他的厌恶，让他渐渐地疏远她，这样做对我更安全。你明白我的意思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对她的憎恨非常强烈，但这跟他对她的爱并没有多少区别；而拉大这两者之间的距离，这让我感到更安全。现在，我对此感到很惭愧。当我不再爱他，当他开始攻击我的时候，我突然领悟了这个过程。”

“可我以前还认为，你是他们婚姻关系破裂的原因呢。”我说。我透过茶杯上方袅袅升腾的雾气，专注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