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向后退了几步,朝着狭小的楼梯向楼下喊:“上来吧,先生们。”
“他们跟你说了些什么,是不是?”莱姆说,“你有事瞒着我。”
托马斯没有回答。莱姆望着那两个人走上楼来。他们一进房间莱姆就先开口了。他对托马斯说:“拉上窗帘,你已经太打扰那两只鸟了。”
这句话的实际意思是,他已经享受够上午灿烂的阳光了。
说不出话。
嘴上贴着的胶带又臭又粘,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比起手腕上冰冷的金属手铐,比起抓在她双肩上的短而粗壮的手指,这种滋味更让她感觉到绝望无助。
那个出租车司机仍然戴着滑雪头套,带着她钻下一条阴暗潮湿的长廊,穿过一排排管道和水管,来到一座办公大楼的地下室。但她不知道确切的地点在哪里。
如果我能对他说话……
科尔法克斯是个专家。摩根 斯坦利公司三楼的大腕。一个谈判高手。
钱?你要钱吗?我给你钱,很多很多钱,小子。多得数不过来。她把这番话想了十多遍,同时拼命想抓住他的眼神,好像她能把这番话输送到他脑子里一样。
求……求……你,她无声地乞求。她又开始想到她的401(k)退休储蓄基金①,她可以把她的退休金全给他。哦,求求你……
她想起前一天晚上的情景:那个人看完焰火后转过身来,把他们拉下车,给他们铐上手铐。他把他们塞进后备箱里,然后重新开车上路。起先是粗糙的石头路和破烂的沥青马路,然后经过一段平坦的路面,车子又开上另一条坑洼不平的道路。她听见车轮急速转动时发出的呼呼声,知道车子正经过一座桥梁。然后车子又转了几个弯,再经过几段糟糕的路面,最后,终于停了下来。司机下了车,似乎去打开一道栅栏或一扇大门。他把车开进了车库,她想。城市的喧嚣突然被切断了,而车子噗噗排出的废气一下子多了起来。这是因为四面都被墙壁封闭的缘故。
接下来,出租车后备箱的盖子被打开了。那个人把她拉下车,从她的手指上撸下那只钻石戒指放进口袋,然后带她沿着画满幽灵般面孔的墙壁往前走。墙上有几双已经褪了颜色的眼睛失神地盯着她,一个屠夫,一个魔鬼,三个悲伤的孩子――全都被漆在那斑驳破败的泥灰墙上。他拖着她下到一个充满霉味的地下室,把她丢在地上。他橐橐地走上楼去,将她留在黑暗里,被腐肉、垃圾等散发的恶心气味包围着。她在那里躺了几个小时,睡着了一小会儿,大部分时间都在哭泣。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将她惊醒,那声音就来自附近,像是一次猛烈的爆炸。此后她就更难睡着了。
半小时前,他又回到她身边,让她重新躺进后备箱。他又开车走了二十分钟,来到这个鬼知道是哪里的地方。
他们现在是在一间幽暗的地下室里。地下室中央有根粗大的黑色水管,他把她铐在水管上,抓住她的双脚笔直地往前拉,把她调成坐姿。他蹲下身,用细绳子把她的双腿捆绑在一起。因为他戴着皮手套,这花了好几分钟时间。捆好后,他站起身,盯着她打量了好一阵,再俯身向前,把她的上衣扯开。他绕到她背后,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到他的手放上她的肩膀,正在摸索、揉搓她的肩胛骨。
她不停地哭喊着,被胶带封住的嘴巴不断发出哀求声。
她想得出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
那双手沿着她的肩往下移动,然后从手臂下环绕到她身体的正面。但是他没有碰她的乳房。那双手像蜘蛛一样爬过她的皮肤,像是在寻找她的肋骨。他戳戳她肋骨,又轻轻地抚摸起来。浑身颤抖,挣扎着想躲避开。但他紧紧地抓住她,抚摸得更快了,手掌上也加大了力度,以感觉那肋骨的弹性。